不過簡化字型,尤其是所謂的通順行文,並非那麼簡單,這可以說是一個繁冗巨大的工程。
而通順行文,也過於籠統,屬於可大可小的範疇。
而在這樣一個時機,這位皇帝寵臣上書延及此事,真的很難讓人相信,這是沈鶴自己的意思。
此事和科舉改制看似無關,但只要往深了想一想,就能明白,兩件事其實相輔相成,完全可以併為一處考量。
皇帝陛下要在文治上下大功夫了,這是許多朝中重臣聽聞此事後的第一個想法。
實際上,這對於文人而言,是一件好事。
因為自成武皇帝登基以來,用武於天下,戰事頻密,武功盛極一時。
而反應在朝堂上,武臣們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足,到了成武七年,終於來到了一個巔峰,京師兩大門閥世家,在與武臣們的爭鬥中,完完全全的敗下陣來。
一直以來,文臣們對武臣的優勢,也在此番風波當中,喪失殆盡。
此消彼長,如今朝中武臣正在進一步謀取尊位,差不多已經涉及到了方方面面,長此以往,自古以來形成的以文制武的局面,將不復存焉。
好在,當今陛下春秋正盛,不然的話,以大將軍趙石為首的武人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沒人能夠預料。
如今。科舉改制在先。又有推波助瀾之人。雖說前途必定艱難萬分,但也顯示了皇帝陛下對文事的重視。
利弊之間,很難說的清清楚楚,但在成武九年初,朝堂上的文臣們是極為振奮的。
前途未卜,卻有大文章可做,做成了,便是流芳千古。不成……怎麼能不成?有著皇帝陛下一力支援,武人們也不會在此事上作祟,甚至於還會鼎力相助。
畢竟,從景興年間開始,大將軍趙石等人,便是最為堅定的革新一派……
這樣一來,文武同心,皇權鼎盛,再多的艱難險阻,也不足為慮。
成武九年二月。禮部郎中沈鶴的奏疏被下發中書議決,月末。中書議決,回奏於宮內。
三月,成武皇帝下旨,晉齊子平,為國子監祭酒,文章閣大學士,與翰林學士沈白等人一道,主持修訂大秦文字,文理事。
由此,也拉開了長達二十餘年的文字革新的序幕。
與此同時,朝廷諭令接二連三到達各路,科舉改制也終於從大秦朝堂擴散向了地方。
此時,成武鼎革,也就此達到了一個**,文武兩道,在野心勃勃的成武皇帝加力推動之下,齊頭並進,席捲大秦屬地,其中恢弘壯闊之處,難以細表。
成武九年五月,出使後周的使節歸來,帶回來的訊息並不算美好,後周上下,雖有動盪,動靜卻不能說大。
後周……嗯,應該稱之為宋了,宋人朝堂內外重臣,大多在靜觀其變,使節走馬觀花,卻是不能一一探及。
也就是說,宋人幾乎是悄無聲息間,便完成了改朝換代。
這對於大秦來說,不算好,卻也不能說壞。
但攻宋一議,就此作罷,而且,宋人也懼秦人趁機來攻,許諾今後歲幣,再加一成,以換秦人息卻來犯之心。
七月,大將軍杜山虎終於回京述職。
段從文,領河中宣撫使之職,率兵鎮守河中。
拖了一年多,大將軍杜山虎終於辭去兵權,回到了長安。
之所以拖了這麼長的時日,一來呢,皇帝陛下猶豫不決,二來,京中事故頻出,加上去歲大秦有揮兵東向之意,需要杜山虎這樣的老將坐鎮河中,以窺時機。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杜山虎本人的意願,借交接軍務,安撫各部大軍之機,拖延時日。
不過最終他沒有等到最後一絲留任的時機,並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戰事,所以,也只能黯然離任回京述職了。
和大將軍張培賢差不多,這樣的軍中重將,十有**,都不會輕易拋下兵權,就算他們自己願意,也要顧忌眾多舊部的前程。
身不由己之處,不是常年累月的領兵之人,根本體會不到。
不過,相繼離任的兩位大秦上將,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張培賢其實算是待罪回京,這位大將軍不但為成武皇帝陛下所厭,還得罪了晉國公趙石,下場不必贅言,沒有被抄家滅族,已經算是朝廷寬仁了,如今已經回去老家,安度晚年,其他什麼,就不用想了。
而大將軍杜山虎,卻算是正經的有功之臣,雖說回京之後,面臨的處境也不能說好,但該得的榮耀,卻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