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毋庸置疑的是,克烈部在蒙古諸部中的威信還在。
只要克烈部還存在於草原一天,那麼蒙古諸部也就不算鐵板一塊,也可以說,桑昆率領的克烈部,是蒙古諸部西進的最大障礙。
這個障礙無論如何不能置於成吉思汗統轄之下。
但還是那句話,離的太遠了,快馬往來,要多長時日,連他自己都沒個定數,別說派兵過去了,他來到草原的最終目的,可不是為了去遙遠的東北,跟蒙古諸部糾纏不清。
那無疑是捨本逐末之舉……
奎帖木兒還在努力的勸說著,這是不願意放棄的蒙古人,“您的威名已經開始在草原上傳誦,桑昆王子,您的安達是那樣的相信您……”
趙石皺著眉頭,順口道:“我們正在和乃蠻部交戰,難道這樣的幫助,克烈部還不滿足嗎?”
奎帖木兒臉上有些泛紅,低三下四的求人,對於剛強的蒙古人來說,絕對不是什麼美妙的事情,如果再遭遇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的話,很多時候,他們會惱羞成怒,即便是兄弟,也會拔刀相向的。
但這支漢人的軍隊實在是過於強大了,強大的人總能獲得更多。包括耐心在內。
奎帖木兒深深吸了一口氣,想了想。道:“尊貴睿智如您,應該明白,那並不足以戰勝乃蠻部,乃蠻部草原的廣闊,超出人們的想象,他們的部眾很多,克烈部在失去那麼多的戰士之後,也許便會成為別人眼中的羔羊。但乃蠻部不會……”
“他們會再次聚集起更多的戰士,來與您作戰,我們需要尋找到這個強大的巨人的弱點,一擊便讓他疼痛難忍,才有機會戰勝他,您的強大毋庸置疑,但……”
奎帖木兒搖了搖頭。意思不言而喻,“您需要克烈部,克烈部也需要您,我們應該站在一起面對這個敵人,您以為,克烈部在失去了那麼多的戰士之後。還會選擇派出他們的使者嗎……”
趙石面色陰沉了下來,他盯著奎帖木兒,就像盯著一個獵物,“我想知道,我的安達到底是怎麼想的。去遙遠的東部作戰,是我絕對不能答應的事情。或者說,我的安達只想將我當做他的彎刀,肆意的揮舞著砍向他的敵人呢?”
這話便重了,奎帖木兒身子顫抖了一下,在趙石的目光注視之下,立即伏下了身子,“長生天在上,請您相信,克烈部絕對不會如此的對待自己的兄弟和朋友。”
趙石目光閃爍著,突然轉變了話題,“聽你說,桑昆安達並不喜歡鐵木真,我想問問,為什麼?”
奎帖木兒重新坐直了身子,他覺得,自己已經惹惱了這位尊貴的將軍,如果被推出去砍下腦袋,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他親眼見證了這位尊貴的將軍的殘暴和冷酷。
乃蠻人的勇士在這位尊貴的將軍眼中,就像可以任意屠宰的羔羊,沒有幾個人會那樣對待被俘的勇士的,在那一刻,他已經將暴虐兩個字安在了這個尊貴的人身上。
所以一怒之下,砍下自己的腦袋,並不出乎他意料之外。
但對方問出這麼一句,他還是愣了愣,他不知道這位尊貴的將軍為什麼這麼問,又有什麼目的,所以他只能謹慎的回答:“長生天安排他們成為了兄弟,但……兄弟也會漸漸疏遠,不是嗎?”
趙石收斂起了自己的氣勢,笑了笑道:“我從很多人嘴裡聽到過這個名字,但我也不喜歡這個人,但我不明白的是,在我們漢人那裡,只要結成兄弟,便會一生不離不棄,我們在結義的時候,總會說不願同年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死,生死與共,這才是我們眼中的結義之情……”
“但蒙古人的安達……”
說到這裡,趙石搖了搖頭,“我看不出多少兄弟之間的情誼,比如說這個鐵木真,他與札木合是兄弟,但最終反目成仇,他與桑昆安達也是兄弟,桑昆安達卻一樣的不喜歡他,那麼,長生天見證下的兄弟之情,是個什麼樣子呢?”
奎帖木兒滿臉通紅,這無疑是蒙古人的恥辱所在,也正是他們奇怪的地方,他們對兄弟很看重,甚至可以共享女人和羊群,獵物,等等的一切。
但有的時候,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向兄弟揮出彎刀,漢人當然也是如此,只是奎帖木兒不知道罷了,所以他會感覺到很羞愧。
他辯解道:“那個據說身上有光,目中有火的人,說出的誓言是不值得相信的,也正是因為這個,桑昆王子才會疏遠他。”
趙石接著便道:“但現在的蒙古諸部,卻將你說的這個人奉為神明,成吉思汗,好名字,有很多人相信他,你們的汗王好像也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