鷂子和當初元昊建國時已經大為不同了,原來鐵鷂子整個西夏也只有五千人左右,騎善馬,批重甲,穿鐵索,雖死而不墮,後面更會跟著兩萬“負擔”,衝鋒之時一往無前,號稱無堅不摧,曾有三百鐵鷂子正面沖垮兩萬步兵的輝煌歷史,但歷史終究是歷史,西夏缺鐵,維持一支這樣的軍隊所耗驚人,後來,禧宗年間改革軍制,鐵鷂子擴充到三萬人,配輕甲,弓箭,其實就是將重騎軍改成了輕騎兵,雖是擴充了許多,但去掉負擔,其實鐵鷂子的人數大體相同,不過所耗費的錢糧卻降低了一半還多。
這次野利齊帶了一千士卒隨軍佯攻慶陽,阻秦軍援軍,但到了慶陽之後,卻是見慶陽守衛薄弱混亂,和以前大不相同,還以為是秦軍誘敵之策,夏軍在慶陽城外駐紮了七天,這才覺得秦軍好像真的有些古怪,士氣不振不說,還混亂異常,若不是實力實在不足以攻克慶陽這樣的堅城,估計只要幾個衝鋒就能把這座西秦重鎮拿下來了。
於是夏軍一面派人通知主力,一面則將野利齊這樣的傢伙派了出去,查探慶陽周圍是否有秦軍大隊……
這一戰,發生在慶陽城百里之內,相對於西夏西秦千里邊境之上無數大大小小的戰場的戰鬥,這一戰顯得那樣的微不足道,但其殘酷和血腥甚至無遜於現在已經被鮮血染成紅色的延安城下,不過這一戰之所以被人們所牢記,卻是因為在這裡面,是兩個分屬不同陣營,日後在戰場上大放異彩的兩個年輕人的第一戰,這時趙石剛滿十一歲,而李元翰,這位在另一個時空,曾在天狼原上與所向無敵的蒙古軍血戰十日,陣斬一個千夫長,六個百夫長,最後力竭戰死在天狼原上,麾下數萬士卒,直到戰至最後一人,並無一人投降,令成吉思汗的四子拖雷感嘆,自蒙古攻夏,從未遭此挫折的絕世名將,他今年也才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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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血戰(一)
李金花望著衝過來的西夏騎軍,臉上泛起了一絲潮紅,她對統軍作戰很是生疏,但她的血液中遺留著先祖好戰的因子,大事上不脫女子心性,但一臨戰陣,雖是女子之身,這個時候卻再沒有方才的慌亂,“傳令,所有,護糧軍護住糧草,步軍列陣在正面,驍騎軍跟我上去先阻他們一下,軍中虞侯何在,傳我軍令,臨敵後退者,斬。”
營地中本是一團的混亂,但在這個時代,只要主帥能拿出相應的勇氣來,很容易就能起到鎮定軍心的作用,李金花這個時候的表現,立即使這些正規禁軍和民壯們組成的雜牌軍隊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兒,先前還對這位主帥不以為然的傢伙們也都立即聽令,號令一出,營地中的秩序立即井然有序,秦軍本就彪悍善戰,又加裝備精良,在歷次和西夏的作戰當中很是能佔到些優勢,和另一個時空中的宋軍簡直有天壤之別,這個時候一經在被突襲之初的混亂中恢復過來,雖是實力相比對方有些弱小,但那些正規禁軍出身的傢伙們卻一點懼色也無,紛紛藉著地勢排好了隊形,等待接戰。
二百騎軍在李金花的率領之下,卻是一點猶豫也無,義無反顧的向數倍於己的敵人衝了過去。
趙石站在土坡之上緊緊盯著不遠處快速接近的兩支軍隊,心中難免有一絲怪異和興奮,這就是冷兵器時代的戰爭,人和人面對面的生死相搏。
約有百步,弓弦聲立時響成一片,接著就有慘叫聲遠遠傳來,點點血色在戰馬激起的煙塵中顯得那樣的微弱,但都代表著一條條生命的消逝,掉下戰馬的戰士沒有任何存活的可能,都毫無例外的被疾馳的戰馬踏成肉泥,兩撥箭雨過後,秦軍卻是抽出了弩弓,比對方多射一輪,對方立時有數十人被射落馬下。
整齊的抽出橫刀,隊形慢慢變成鋒矢形狀,直直切入對方軍中,這個時候才看出秦軍的精銳,面對毫無隊形可言但卻數倍於己的夏軍,已經不足二百的秦軍卻聚在一起,象一把銳利的鋒刃切進了對方的軍陣當中,橫刀在戰士忘我的狂呼聲中大力揮出,或是碰上對方的兵刃,傳出刺耳的鐵器摩擦的聲音,或是直接帶起大蓬的鮮血,將對方斬落馬下,刺眼的紅色好像一團烈火,燒灼著趙石的眼睛和身體,一雙本是幽深黑亮的眸子中已經微不可見的帶上了幾許血絲,前世那個殺人如麻,冷血無情的戰士好像在這一刻徹底甦醒了過來,殺戮的**再次充滿了他的胸膛和身體每一個地方。
奔騰的戰馬,揮舞的兵刃,面容猙獰的戰士,噴灑出來的熱血,一切的一切在這一刻都深深印在趙石的腦海之中,在很多年以後,趙石回想起來,都會清晰感覺到那時好像有一個莫名的聲音在呼喚著他的名字,讓他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沉靜自若的心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