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在堂屋床~上的錢又給了她,含著眼淚對田青青說:“青青,我沒想到我媽媽會這樣做?你放心,往後我把我的花兒錢給她要過來,我媽扣你的錢,我一定還給你。”
田青青忙擺手說:“玲玲姐姐,你千萬別這樣做。買的工分也沒上別人家去!權當我給大妗子的掛靠費!”
郝玲玲流著淚說:“你越這樣說,我心裡越難受。”
田青青:“我們還小。只要大人不難受就行了。玲玲姐姐,我走一後,你勸著姥姥和大妗子點兒,別讓她們光吵架了。我看姥姥有點兒鑽牛角尖兒,別再把她氣病了,你多與她說說話。
“大妗子那裡,我今天不給她正面接觸了。正在氣頭上,別再吵起來。你對她說,就說我說了,我知道自己錯了,不該說些過頭的話。以後一定改。”
郝玲玲點點頭,說:“那,你這回還拿花兒料不?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來,也不知道你還做不做,就沒給你拿著。你要做,就先把我的拿走。”
田青青想了想說:“這次先不拿了。家裡來了個老太太,住我的小屋裡了。現在我在哪個屋裡住,還沒有說好。等老太太的事平復了以後,我再來拿吧。”
郝玲玲點點頭,表示理解。
田青青不由心中感慨:親母女二人,怎麼脾氣秉性差距這麼大呢?虧著自己沒有把事鬧大了,真要是那樣,玲玲姐姐心裡一定不好受。
就憑著玲玲姐姐這副好心腸,日後也得幫大妗子把脾氣改過來。免得她中年早逝,並且還死在大年三十,讓玲玲姐姐悲痛中。同時還為那晚上懲治大舅郝蘭成小小地愧疚了一下。
……………………………………………………………………
郝徐氏還是把籃彩葉剋扣田青青花錢的事,悄悄告訴給了老伴兒郝福劍。
郝福劍氣得哼呀咳的,因為平時忍氣吞聲慣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說話。見籃彩葉消停了,也就沒再提起。背地裡卻對田青青說:“青青,姥爺再給你找一家掛靠。你放心做吧,姥爺再也不讓你少落錢了。你要拿花料,咱這就去廠子裡。別看姥爺是個看門的,這點兒面子他們還是肯給的。”
田青青又把對郝玲玲說的話,簡短扼要地給姥爺、姥姥說了一個遍。只不過在說到楊老太太的時候,只是說把她碰了一下,無大礙。等她走了以後,自己再來拿花料。
看看姥爺、姥姥都平靜下來,田青青藉口回家看孩子,沒等郝蘭成和籃彩葉夫婦下地,一個人騎著腳踏車回來了。
晚上吃完晚飯以後,田青青把籃彩葉剋扣花兒錢的事,說給了母親郝蘭欣。
“知道她尖酸刻薄,沒想到會辦到這裡去?!”郝蘭欣痛心地說:“叫你姥爺、姥姥也跟著生氣。”
“老爺說,給我掛靠到別人的賬上去。再拿活,可以直接從花廠裡拿。我……沒拿……,想回來給你商量商量再說。”
郝蘭欣:“你沒拿算對了。青青,這本來是你大妗子想沾你的便宜,你掛靠到別人的賬戶上,擺明了不讓她沾。她知道了,還不拿著你姥爺、姥姥出氣!家裡還不定鬧成什麼樣子哩!”
田青青:“媽媽,你是說……這花兒,咱不做了!”
“你考慮著呢?”郝蘭欣反問道。
田青青:“我想不做,又捨不得。上個月掙了是十一塊五,玲玲姐姐掙了十二塊。是姥姥不讓我超過玲玲姐姐才少做的。怕的就是大妗子眼氣。結果還是鬧到這裡去了。
“其實,我根本就沒做到頭。再多拿兩、三塊錢的花料也能做完了。緊緊手,一個月能掙十五塊錢。
“不過,我也考慮了,掛靠到別人的賬戶上,萬萬使不得。大妗子知道了,不但給姥爺姥姥鬧,也得跟你記仇記恨。往後你連個孃家都不能走。要做,只能還是掛靠在她的賬上,讓她月月扣三塊三毛錢,也就是這些了,再多不了。
“可我又考慮到,這樣做,姥爺姥姥心裡一定彆扭。玲玲姐姐也會惦記著這事。日後還給我。大妗子知道了以後,母女二人也得治氣。所以,我……拿不定主意了!”
郝蘭欣:“能以避開她最好。她這種人,不佔光就是吃虧。和她打交道,還真得注意著點兒。鬧不好,把你姥爺姥姥夾在中間不好受。這麼大歲數了,我們儘量不給他們增加負擔。”
田青青想了想,說:“媽媽,我先考慮考慮別的門路,要是能掙到錢,就不做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