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做賊一樣溜進西廂房,直到進屋以後,陳虹才終於鬆了口氣。她招呼康劍飛坐下,只從冰箱裡拿了瓶汽水出來,並沒有衝什麼咖啡。
康劍飛喝了口汽水,笑問:“你很怕這裡的親戚啊?”
“也不是怕,就是不喜歡他們閒言碎語,”陳虹平時在京城也沒幾個好朋友,估計是堵了一肚子的委屈沒人傾訴,她向康劍飛抱怨道,“我那幾個遠房表嫂還是機關幹部呢,整天就知道嚼舌頭,連我20多歲了沒談物件,她們背地裡都議論個不停。”
康劍飛笑道:“我覺得她們議論很正常啊,你這麼漂亮,身邊怎麼也得圍著十個八個追求的男人吧,沒談物件真的很讓人驚訝。”
陳虹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你也來取笑我!”
跟兩天前的生疏客氣相比,陳虹和康劍飛的關係顯然親密了許多,這個女人已經偶爾會在他面前撒嬌生氣了。
康劍飛問道:“你父母都是高階知識分子,他們會同意你拍戲做演員?”
陳虹理所當然地說:“做演員多好啊,表演藝術家,我爸媽怎麼會反對?”
好吧。雖然如今的內地演藝圈同樣是亂七八糟,但至少在大眾的眼裡,演員還是一個光鮮的職業,是藝術家而非戲子。
康劍飛隨口問起陳虹家裡的事情,她吧啦吧啦地就說起自己的父母和家庭。不一會兒連自己小時候的趣事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陳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和其他人說話她總是有所保留,但跟康劍飛在一起時,好像永遠都有說不完的話,每次約會分別時都感覺意猶未盡。
過了好一會兒,陳虹才驚覺自己說得太多了。不好意思地笑道:“哎呀,我說了這麼多,你也說說小時候的事吧。”
“我?我小時候沒什麼好說的。”康劍飛苦笑著搖搖頭。
陳虹好奇地催促道:“說說嘛,我以前可是看過關於你的報道,你的經歷跟傳奇小說一樣。”
康劍飛只好把自己的勵志故事再編一回:“我小時候在農村長大。父親死得早,是母親把我拉扯大的。母親去世以後,我為了不餓肚子,就遊海去香港討食去了。我的童年沒什麼好說的,都是些苦日子,你真想聽的話,我就說說去香港以後的事吧……”
在康劍飛的敘述下,他變成一個被香港本地人看不起的大陸仔。常常受氣被人踩,然後每次都透過自己的努力奮鬥,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無地自容。
陳虹哪裡辨得清他話裡的真假。還真把他當成了一個靠奮鬥拼搏成功的青年,頓時更加地傾慕崇拜。
“你看看我肚子這裡,”康劍飛解開自己的衣服,露出結實的胸膛和腹肌,瞎編胡扯道,“這裡雖然恢復得很好。但還能看到一點點疤痕。這就是剛到香港時留下的,有一次拍電影沒給當地的幫會交保護費。幾十個黑.社會打手就朝我衝過來,手裡拿的全是砍刀……”
“後來怎麼樣了?”陳虹緊張地問道。眼神卻情不自禁地落在康劍飛的腹肌上。就如男人喜歡看女人胸臀一樣,女人同樣喜歡看男人的身體,特別是那種型男身材。
“後來我肚子上縫了十多針,”康劍飛吹牛不打草稿地說,“為了不影響拍戲進度,我肚子上傷口沒好,就重新拿著導筒開始拍戲。那個幫會的老大也佩服我的身手,大家不打不相識,也算是成了朋友。在香港那個社會,你沒能力就有人要欺負你,只要你硬的起來,別人就會佩服,敵人也會主動跟你做朋友。你看我現在是香港首富,其實光鮮下面也有很多慘痛的遭遇,一個人成功不是輕輕鬆鬆就得來的。”
陳虹一個知識分子家庭長大的女孩子,就算十年運動期間都沒吃過苦。此時聽康劍飛講那些她一輩子都不可能遇到的故事,離奇、熱血、黑暗而又勵志,就如同在看冒險小說一般感動而又嚮往。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康劍飛肚子上那道刀疤(其實是小時候不小心留下的),心疼地說道:“你當時很疼吧?”
康劍飛笑道:“當時不疼,因為人痛到極限神經都麻木了,反而是送到醫院包紮後才疼得要人命。”
“你好勇敢,換做是我的話,肯定都嚇得暈過去了。”陳虹的手著魔一般,從康劍飛的肚子輕輕往上滑,按在他健壯結實的胸膛上。
康劍飛握住陳虹的手,從胸口拉到自己臉上,變成了撫摸他的臉。
直到康劍飛在她手上輕輕一吻,陳虹才驚覺地想要將小手抽回來。但她非但沒有成功,反而被康劍飛拉過來抱進懷裡,俯身吻在她的嘴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