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1 / 4)

小說:寵兒 作者:打倒一切

塞絲砰地蓋上爐蓋。“巴格勒!巴格勒!我跟你們倆都說過,不許在這兒玩球。”她看了看白樓梯,見丹芙站在頂層。

“她在學著爬樓梯。”

“什麼?”開爐蓋用的墊布在塞絲手裡攥成一團。

“那個小孩,”丹芙說,“你沒聽見她在爬嗎?”

首先跳出的是這樣一個問題:到底是丹芙真的聽見了什麼動靜,還是那個“都會爬了?”的小女兒仍舊在這裡肆虐,變本加厲?

丹芙的聽覺被一聲她不忍聽到的回答切斷,又被她死去的姐姐試圖爬樓梯的響動接上,它的恢復標誌著124號裡面的人們命運的又一次轉折。從那時起,鬼魂的出沒就充滿了惡意。不再是嘆息和意外事故了,而是變成了直截了當和蓄意為之的摧殘。巴格勒和霍華德對於跟女人們一起住在房子裡感到怒不可遏,如果不去城裡幹送水和喂牲口的臨時工作,他們便時時刻刻都悶悶不樂地怪罪她們。直到最後,這惡意變成了過分的個人攻擊,把他們兩個統統趕走。貝比·薩格斯累了,在床上長臥不起,直到她那偉大而蒼老的心停止跳動。除了不定期的對色彩的要求,她實際上一語不發———直到她生命中最後一天的那個下午,她下了床,慢悠悠地顛到起居室門口,向塞絲和丹芙宣告她從六十年奴隸生涯和十年自由人的日子中學到的一課:這世界上除了白人沒有別的不幸。“他們不懂得適可而止。”她說道,然後就離開她們,回到床上,拉上被子,讓她們永遠地記住那個思想。

此後不久,塞絲和丹芙試圖召喚那個小鬼魂,跟它論理,可是毫無結果。結果來了一個男人,保羅·D,將它吼走、打跑,再自己取代它的位置。無論有沒有狂歡節那回事,丹芙都更願意接受那個滿腔怒火的嬰兒,而不是他。保羅·D搬來後最初的那些日子,丹芙儘可能久地待在她的那間祖母綠密室裡,像山一樣孤獨,也幾乎一樣龐大;她常想,誰都有個伴兒,單單她沒有,連讓一個鬼跟她做伴都不行。所以,當她看見那條黑裙子和下面的兩隻沒繫好鞋帶的鞋子時,她渾身發抖,暗自謝天謝地。無論寵兒有怎樣的威力,無論她怎樣發威,寵兒總是她的。想到寵兒對塞絲的計劃的危害性,丹芙警惕起來,但又覺得無力阻撓;她太渴望去愛別人了。在“林間空地”目睹的一幕令她羞辱,因為在塞絲和寵兒之間作選擇並不存在矛盾。

她離開她的綠色灌木小屋,朝著小溪走去,不禁心想,如果寵兒真的決定掐死她的媽媽,那該怎麼辦。她會任其發生嗎?謀殺,內爾森·洛德說過的。“你媽媽不是因為謀殺給關起來了嗎?她進去的時候你沒跟著嗎?”

是那第二個問題,使得她過了那麼長時間才去找塞絲問第一個問題。那跳將起來的東西,曾經在這樣一個地方被捲了起來:一片漆黑,有塊石頭,還有某種能自己動彈的東西。她還沒聽到回答,耳朵就聾了;同那些盛開著追隨陽光、當陽光離去時又緊緊關閉自己的小茉莉花一樣,丹芙一直守候著那個嬰兒,對旁的一切事物都不管不顧。直到保羅·D到來。不過,他造成的破壞因為寵兒奇蹟般的復活而自動失效了。

就在前面,在小溪邊,丹芙能看見她的剪影:她赤腳立在水中,黑裙子提到腿肚上,美麗的頭全神貫注地低垂著。

丹芙眨落新鮮的眼淚,靠近她———渴盼著一句話,一個寬恕的訊號。

寵兒 9(8)

丹芙脫下鞋子,在她身旁將雙腳踏入水中。過了一會兒,她才把目光從寵兒奇妙的頭上移開,去看她正在盯著什麼看。

一隻烏龜沿著河岸徐行,拐了個彎,爬向乾燥的地面。身後不遠處是另一隻,頭朝著同一個方向。四隻盤子各就各位,安置在一隻踟躕不前的碗缽下面。從雌龜身後的草叢裡,那隻雄龜飛快地爬出來,飛快地騎在她的背上。他勇不可擋———就在她的肩膀旁,他把腳埋進土裡。脖子糾纏起來———她的往上伸,他的朝下彎,他們相親的頭拍打,拍打,拍打。她焦渴的脖頸抬得比什麼都高,宛如一根手指,伸向他的脖頸,冒著伸出碗缽外面的一切危險,只是為了觸到他的臉。沉甸甸的甲殼彼此撞擊,抗議並嘲笑著他們那遊離出來相親的龜頭。

寵兒撂下裙褶。裙子在她周圍展開。裙襬浸在河水中,顏色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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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兒 10(1)

在“先生”的視線達不到的地方,謝天謝地,遠離了公雞們那微笑著的首領,保羅·D開始顫抖。不是突然開始的,也不是可以輕易覺察出來的。當他的脖子被繩子拴在馬車軸上,而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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