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著眼睛摸索著。幾個有心計的把腦袋裹在襯衫裡,用破布矇住臉,穿上鞋。其餘的就這麼囫圇紮了下去,只管往下劃開去,再奮力上來找空氣。有的迷失了方向,同伴感覺到鎖鏈上慌張狼狽的亂扯,就四處去抓他們。因為一旦有一個迷失,大家就會全部迷失。將他們拴在一起的鎖鏈,要麼救出所有人,要麼一個也救不了,於是,“嗨師傅”成了救星。他們透過鏈子說話,就像山姆·摩斯①一樣,老天哪,他們全出來了。他們手執鎖鏈,如同未經懺悔的死者和逍遙法外的殭屍,他們信賴豪雨和黑夜,是的,但最信任的是“嗨師傅”,是他們自己。
他們走過狗窩棚,狗無精打采地趴在那裡;走過兩個看守室,走過馬沉睡著的馬廄,走過把嘴埋進羽毛的母雞,他們跋涉著。月亮沒幫上忙,因為它不在場。田野是一片沼澤,道路是一條水溝。整個佐治亞似乎都在下沉、融化。他們企圖撥開擋道的橡樹枝,倒被蹭了一臉青苔。那時的佐治亞還包括整個亞拉巴馬和密西西比,所以沒有州界可過,其實它們本來也沒什麼用處。要是他們知道的話,他們不僅會逃離阿爾弗雷德和美麗的長石礦,還會避開薩凡納,而直奔位於滑下藍嶺的河流上的海群島。然而他們不知道。
白天來了,他們在紫荊樹叢中擠作一團。夜幕降臨,他們爬起身登上高地,祈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