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出征?”
“嗯!”陳嘯天點點頭
出征啊,沁湄心下涼了半截,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雖然從丫頭們的隻言片語中,沁湄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也知道陳嘯天可能要御駕親征。
但是沒有人和她正兒八經的說過,她也就當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
是不想面對還是不知道如何面對?沁湄自己也不清楚。
再說了,戰爭這種事情,誰能說的準,啥時候能回來,回不回得來……沁湄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想不過來。
她統共只有三年時間,這已經用掉了一年,他出徵……萬一再去個一年半載,或者更長……那她要怎麼辦呢?
“一定要去……麼?”沁湄捏著手裡的杯子,無措的問。
“你,這是在關心我?”陳嘯天似笑非笑的問道。
看著沁湄的舉動,陳嘯天心裡有了些說不清的愉悅感覺。或許是因為在太后那裡多喝了兩杯?是因為她關心自己而竊喜?還是因為糾結了這麼多天,還是最後說了出來而如釋重負?他不知道。總之,就是愉悅,從頭到腳每一個毛孔都那麼愉悅。
第三十章 韶光換;花火暖
看到沁湄慌張無助,第一時間,陳嘯天是開心的。就如同剛捉弄了鄰家妹妹,把人小姑娘弄的嚎啕大哭的臭小子一樣的開心。
但過了一會兒,心裡又有些泛酸。他這一走,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何時才能見到沁湄,見不到,會想她的吧,不知道他不在的日子裡,她會不會想自己。
忽然,有些不捨。
陳嘯天走到沁湄身邊,推開窗戶,窗外的風一下子就鑽了進來。彷彿屋裡的沉悶被這涼風吹乾淨了一般。
“我儘快回來。”看了一眼遠處黑壓壓的桃林,陳嘯天答道。
這冬日的風還是有些冷,只是一會兒,陳嘯天就又關好了窗戶,怕沁湄凍到。
沁湄還處於沒有消化掉陳嘯天的話的狀態。出征啊,他要出征啊……什麼時候回來?真的要一年兩年?會不會受傷?會不會傷很重?會不會回不來?各種念頭在沁湄腦子裡不停的閃,就像一鍋沸騰的水,不停的翻著泡。
“沁湄,我要走了,再唱首歌給我聽吧!”陳嘯天的手覆上沁湄的手,掰開她手裡攥著的杯子,把她因為緊張而發冷,因為一直緊扣著杯子而發白的指尖握住。“別再唱我若無心你便休了,好不好?”
沁湄本來的思維就不集中,這樣被陳嘯天輕聲請求著,一時有些找不到方向。她本能的抬起頭,看著陳嘯天的眼睛,像被吸到他的溫柔裡。
“好”她點點頭,陳嘯天牽著她走到箏邊上,扶她坐下,自己就跪坐在沁湄旁邊,認真看著沁湄的每一個動作,想把這些都記下來,日後見不到她的時候,可以拿出來聊以慰藉。
“酒漸殘,月已彎,驚覺韶光換。
牽愁腸,掛思量,青絲為誰綰。
可期?
可欺?
誓言可依?
何來桃花十里……”
沁湄唱著唱著,忽然覺得有些心酸。扭頭看了看身邊一直盯著她的陳嘯天,眼眶居然溼潤了起來。
放緩了節奏,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吐出去,輕輕唱出最後一句。
“不問歸期……”
聽到沁湄開口,陳嘯天忽然反應過來,上次聽這曲子的時候,是自己弄錯了。原來不是沁湄要走,而是沁湄知道他要走……不問歸期,不問歸期……為何不問呢?可是就算真的問出來了,自己要怎麼答呢?
“定回來陪你看那桃花十里?”這不可能啊,她一定想問的吧,卻不知道自己會怎麼答。怕自己為難,於是她便不問?
沁湄彈完最後一個音,手指並未離開琴絃,只是這麼怔怔的放著。眼神像是飄在桌上的紅梅上。
看著眼中煙靄的沁湄,陳嘯天的心口有一絲抽痛。好像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這個姑娘。
他把沁湄還搭在琴絃上的手握起來,她的手指還是那麼涼。她把她的手指放到自己的唇邊,親親吻在她的指尖。
細細的吻,象吹過草原的微風,輕柔,慵懶,讓沁湄整個人都柔軟下來。她閉上眼睛,有些貪戀現在的感覺。
不用劍拔弩張,不用費心思量,不想過去,不想未來,不想任何不相干的人。
只是這樣,軟軟的,暖暖的,不好嗎?
忽然而至的敲門聲打碎了滿室的迤邐,陳嘯天慌忙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