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少了一點。”
陳夢月搖了搖頭,說:“歸大哥什麼時候變得口不應心了?”說完,陳夢月站起身子,幽幽走了出去。她才走進來,見樂仁毅一人在喝悶酒,答話中明顯有假,頓時傷心透了,立時又離坐而去。
樂仁毅坐在桌邊,一動不動,其實心中有一種很強烈的衝動,想要追過去,對她說,他並不是歸有沫,他是樂仁毅!但他心中的衝動終於沒有使他跟上去,作出任何說明或致欠。他已經不是少年十八的人了,他已經是三十好幾將近不惑之年的人了,他不能意氣用事!他既然因為受惠、武功低和怕連累別人而陷入了這種境況,他就唯有堅持到有一個結果——這個結果的出現在於他達到能忍的極限或者能夠接受的極限——的到來。
歸義上來為他斟酒,他揮了揮手,說:“你回去歇息吧,讓我靜一會兒。”
歸義出去了,走出去時,背有些佝僂。
營帳中只剩了他一個人。
他獨飲了一陣,打算再調息片刻。
這時候,他聽得外面發出了幾聲輕響,他陡然睜大雙眼,看得在燈光下,竟有些許霧狀物從營帳的垂簾縫中飄了進來,他立時閉住氣——其實他是用不著閉氣的,他的功力已在王霸流之上,這種毒氣毒煙是傷不了他的。
一條黑影悄沒聲息地溜了進來。
樂仁毅嘆息了一聲。
進來的是一個女人,一個徐娘半老,卻丰韻更勝少女的女人。
進來的女人,赫然便是神霧仙子。
樂仁毅輕聲說:“你幹了什麼呀!你會被處死的。”毒昏同門!猶如叛門滅祖,罪當五馬分屍。這是武林規矩,具有放之四海而皆同的普遍意義。
神霧仙子飄過來,激動的臉上,泛著潮紅之色,輕聲說:“樂大俠,你快跟我走吧。”
“跟你走?”
“對,跟我走。”神霧仙子飄到桌前,一下子跪了下去,跪在樂仁毅面前,仰頭望著樂仁毅,急促地說:“我們一起走,不!不!不!是我跟你走!這武帝門渾身透著鬼氣,神秘兮兮的樣子,女不女,男不男的,動輒就是毒刑!樂大俠,我知道你是被迫的,被迫當這掌教的。我們都是大恩仇先生的奴僕。讓咱們遠走高飛吧,趁大恩仇先生此時正在開封一帶暗中佈置,不在營中,咱們遠走海外吧!”
樂仁毅詫道:“且慢,首先我問你,你憑什麼以為我會跟你走?”
神霧仙子抓住樂仁毅的手說:“我知道你不喜歡那個木頭一般的陳夢月,她姿色倒是有一點,可是一點不懂風情。這樣傻乎乎的女人,元帝國中要多少有多少。她一點也不知道討你歡心,連一個地主的小妾也不如!走吧,帥俠我們一起逃走吧!我會讓你欲仙欲死的!”
樂仁毅失笑了。“賤人!”他罵道,“上午陳夢月說十二年前歸有沫罵過你是賤人,看來你果真就是一個賤人!實話對你說了吧,本人所修習的大交泰神功,練的是陰陽二氣大交泰,即道家的所謂內交自媾。修這種神功的人,對女人可沒什麼興趣,這是一。第二,本人縱使是個好色之徒,也絕不會對你這等賤人有什麼好感。我寧肯和陳夢月那種木頭相處一生一世,也不願和你這種*賤人交好一次。言僅到此,你走吧。你一個人逃走吧。這一次我就不叫人來查辦你了。”
神霧仙子站了起來,先是一臉詫異,繼而目露嘲笑之色:“原來大交泰神功練的是內交自媾,豈不把人練成太監?練得不能人道?哈哈哈!原來你比那陳夢月還木頭!你不單是不解風情,原來還空長那一根東西,竟不能人道!可笑呀!可笑!”
樂仁毅輕聲道:“你笑什麼?驚動了十二護法,你還逃什麼命?”
神霧仙子冷笑道:“我還逃什麼命?我逃得了嗎?有你一道,我還能逃來試試。你不同我一起走,我就算逃出了武帝門大門,也逃不出百里之外——可笑呀可笑!”她又狂笑起來。“一看見你,本仙子心中就瘋了狂了。我才不管你是歸有沫還是樂仁毅——你這張臉,你這身段,就是帥俠!就是美男子!我就要愛!可我沒想到,你竟練的是內交自媾的功法——哈哈哈!本仙子走了八輩子先人的眼,愛上了一個不能人道的太監!哈哈哈哈……!”
神霧仙子狂笑著向營帳門口走去,她伸手掀起帳簾,頓時止住了笑——
營帳外面,成扇形站著五個人:五行劍楊和,武當無極劍無為子,崑崙劍萬山海,洛陽一劍許地仙,天星劍黃正綱。五個人五柄劍,盡皆懸在腰間,沒有出鞘,五個人五雙手,也沒有任何動作,或垂於腰側,或負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