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再次語結,“你,你還真是異數!你是對自己太有信心還是自欺欺人?不是別的女人,是楚憐星,楚憐星今天午時進宮探視清風,此時正在元春閣……你,你到底去不去?若果不是長天求我,你以為我樂意做這樣事?你被耍被欺與本公子有何干系?”
“長天公子?”
“那些迷香只夠將門外的侍衛迷昏一刻鐘,你若不去,我要走了!”去罷。看在秋水公子被小海氣得著實不輕的份上,看在……我也想真正死心的份上,去罷。
86
元春閣。
水若塵帶著我,由後靠近目的地。閣後軒窗處,正有一處假山適合隱身,好一個***寶地呢。如此看來,再森嚴的戒備,總有讓人有虛可趁處,何況是秋水公子這般的高手。
軒窗內的人,似乎談興不濃,我們隱伏了半刻多鐘,方聽一道柔聲遲遲疑疑地揚起——“表哥,憐星聽說,小海……她已經住進了宮中……”
那邊淡聲回應:“聽說?聽誰說?”
“是……方才憐星在等表哥的時候,無意聽了一些個小婢的私聊……表哥,您在生氣?”
“手底有如此多嘴多舌的奴婢,不該生氣麼?”
“表哥,您別怪她們!是……是憐星聽到了在外面一些風聲,特地向她們打聽的。要怪,請怪憐星的多事。”
究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這話,聽著柔軟,品起來別有滋味。
“憐星,你大可不必如此費心。”
“表哥,您是說……”
“小海不會影響到你該有的地位。”
水若塵不掩譏意地向我覷來,我迎向她目光,以唇形問:有事?
在不太好的光線下,她的臉色又是微變,眉間的蹙結顯示,秋水公子又被小海氣了下下。
“表哥,憐星從來就不稀罕什麼地位……表哥,如果嫁給你,只能嫁給一個正室夫人的頭街,憐星可以不嫁!”嗚咽聲起,可想而知此時美人必定如梨花帶雨,楚楚讓人生憐。
“憐星知道,以憐星的身子,表哥的身邊必然要有別的女子,但是但是……憐星沒資格要求表哥的一心一意,難道也不能要表哥的三分心意麼?表哥,憐星當真如此讓你生厭麼?”
“憐星……”
“您讓憐星把話說完,過了今兒個,憐星怕是再也沒有勇氣在表哥面前這樣的放肆……”幾聲抽泣過後,美人哀聲持續,“憐星明白,爺爺在臨終之前將我託付給表哥,就是因為我這副病敗的身子,表哥你應下,同是因此……可是,憐星卻是抱著萬分的欣喜接受這個婚約的,憐星對錶哥,自小就是有敬有……愛,憐星的身子不好,心總是完整的是不是?……可是,表哥,自從我們有了婚約,你待我便不似從前,就算你的身旁必定要有別的女人,為何連分憐星一半的目光都要那樣吝嗇?……憐星沒有雀兒的美貌,沒有小海的可愛,但憐星自問愛表哥的那一顆心,不遜於任何人!”
咽咽泣泣,斷斷續續,哀而不怨,討卻不求……如此的當口,百鍊鋼亦能化作繞指柔。
“……表哥!”
聽這聲喜悅嚶嚀,美人是……我抬了抬身向內投眼望去,透過茜色窗紗,果然,楚憐星伏於秋長風胸前低泣,男人的一隻手,輕拍其背,神情雖看不分明,猜著必是柔情萬斛。
“憐星,如果你的病可以治得好,你會不會很高興?”
這一句,比目睹秋長風懷擁美人更讓小海心悸……秋長風!不要,你……
“憐星的病能治?”美人仰面,笑花初綻,“表哥您不是哄憐星?”
“如果能治,你當真會很高興的是不是?”
“當然會高興,憐星能為表哥生兒育女,能為秋家開枝散葉……如果……在嫁給我和治病之間選擇一個,你會選什麼?”
“表哥?”
我不聽了。楚憐星的答案是什麼與我毫無干係,秋長風的那個念頭一動,代表我和他之間真正結束。其他人做何想,做何答,再不重要。
“小海,你……”
驚呼聲起,我才知自己已移身閣內,面對著那對正依偎情濃的男女。
楚憐星花容吃驚!秋長風一雙眸仍是深不可測的平寂,“你來這裡做什麼?”
“告訴你一些事。”我笑!“小海從生下來,就最恨兩件事。第一,被人拘束住自由。第二,被人惦記食血。你真是好,這兩樣事都做齊了。”
秋長風輕推開懷裡佳人向我走近,而佳人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