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微微一嘆,道:“不瞞公子,在下姓天,單名一字龍,家父天之顏乃是縣中知縣,被捲入了丁謂等人的符瑞天書之說,要在我老家的泰山上面封禪建寺,大興土木,其資耗費巨甚,國庫不足,便拿百姓的血汗錢相加,我爹爹多次上奏朝廷,反應民苦,但朝廷非但不理,反而招來一場禍害,先是說我父親違背聖旨,接著拿我父親的名字開刀,說我父親天之顏乃是衝犯了聖上,要知丁謂這人才華橫溢,天相占卜無所不jīng,又自稱乃是丁令威的後人,聖上對他言聽計從,便下令抄了我家。從此我天家便家道沒落。”
雲塵嘆了口氣,道:“朝廷為官,實如伴虎,若不為貪,卻又惱了他人,還是做個江湖人自在呀。”天龍道:“公子所言甚是,至此以後,我便棄文從武,但因為我天家不幸,當地沒有人肯受我為徒,直道多年前遇到了一位前輩高人,他指點了我一些內功竅門,我才有機會學習武藝,家父死後,我便變賣家業,四處流浪,尋訪名師,但因我武功底子差,年紀又大,沒有門派肯收留於我,我便尋人過招,常常又被打得鼻青臉腫,但如此學習對方的武功,這些年來倒也給我練出了門道。我今rì遇到公子,有如舊別故交,因此忍不住吐露心事。還望公子不嫌囉嗦才好。”
雲塵道:“自然不嫌,不過你如此練武,能夠練得如此厲害,倒也是個不多見的人才,如遇名師,他rì自當獨領風sāo,話說回來,你要練武,可是要為家人討個公道?”
天龍嘆道:“我原本確實如此之想,但僅憑一己之力卻又如何做得?但要出賣國家,擾亂百姓安寧卻又違背先父之意。枉讀聖賢詩書,丁謂雖然可恨,但記得小時候父親常與我說,丁謂為百姓減稅,做的一些好事,倒也不全然是個大jiān大惡之人,要怪只怪權利害人,讓人喪心病狂,失了本xìng,而這些年專心練武,仇恨之念倒也減消不少。但我為人痴於一行,一旦痴於武功,便想練得當世無敵,故而雖然不想報仇,但卻也未絕了練武的念頭。”
雲塵失笑道:“你如此之想,豈非也如同被權利薰陶一般?痴到深處便著魔,我看你還是回頭是岸。”天龍道:“也未必,我失意於文,若想有所建樹除武無他,我不指望能夠開宗創派,也但望能夠為這世上留下些什麼。”雲塵道:“你這般想倒也無可厚非,不過我現在沒時間和你切磋,我的朋友急需治病,你要切磋武藝,等我辦完事了再說。”
天龍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辭,我還有些事,等我辦完事後再來找你,那時我們再來切磋吧。”雲塵微笑道:“好,我隨時奉陪,只是你介時要如何找我?”天龍笑道:“有緣自能相見,你告訴我的名字,這樣我比較好找,似你這般武藝高強的人在江湖上是不會默默無名的。”
雲塵笑道:“那可要教你失望了,在下雲塵,在江湖上沒什麼名氣,你靠著我的名字找我,那可得有得好找。”天龍微微一笑,拱了拱手,望南邊而去。雲塵看著他,心中卻忽然有種預感,似乎這個人絕不簡單。他定了定神,望向通天山莊的方向,心道:“原來今rì是南宮姑娘和東方莊主大喜之rì,看來她是決意要留在這兒了,唉,清風老道說的是,紅塵確實招人煩惱。”想了想,又暗道:“我的名字之中有個塵字,也不知將來會不會困於紅塵。”
他歇息片刻,又覆上路。出了林子,見雪地上面毫無腳印,想來冰火雙雄他們確實沒有再來。當下急匆匆的進了山谷,來到竹樓。只見白鈺呆坐在走廊邊上,見了雲塵,登時大喜,跳了過來,叫道:“你可找到雪蓮?”雲塵笑道:“不負眾望,在這兒!”說著拿出木盒,將天山雪蓮拿出來遞給白鈺。
白鈺接過,瞧了一眼,喜道:“不錯,正是天山雪蓮。”急匆匆的跑進屋子,去找林子竹,雲塵走進靜室,見陳佩之坐在詩若雪床邊,床頭上面放著寒晶石,想來是剛為詩若雪運功完,雲塵見他幾rì不見,但面容卻憔悴了血多,一張臉原本英俊的臉變得如病入膏肓一般。
雲塵心中一嘆,敲了敲門,見陳佩之未驚覺,只得咳嗽幾聲,陳佩之這才將頭微微揚起,轉過來一瞧,那張愁眉苦臉終於是綻放出笑容:“你來了,可找到了天山雪蓮?”說到天山雪蓮時,語氣不由得變得焦急起來。雲塵微笑道:“已經拿回來了,白公子拿去給林公子入藥了。”
陳佩之鬆了口氣,神sè似乎也好了許多,望著詩若雪那張依舊蒼白無sè的臉,心中不禁又悲又喜,心道:“這次雲塵為詩姑娘帶來了天山雪蓮,恐怕詩姑娘知道後要不知如何高興。”當下站起了身子,道:“雲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