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重新移回到對手身上。
「西門谷主此來目的為何,不妨直說吧?」
正如同先前了卻言詞之爭的話語,男子直接問了對方的來意。
而華衣男子則回以冷冷一笑。
「北谷東莊之爭,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得出個結果――但西門暮雲於白毅傑之間孰高孰低,何妨就在此地做個了結?」
「突然提出此約,西門谷主未免唐突了些。」
「唐突?別告訴我你毫無心理準備,白毅傑。」
「準備或多或少有,可不能是現在――你我之戰不可能有人全身而退。而現在,不論勝敗,我都不能削弱自己的力量。」
雖未直言,可堅定話語間卻已帶上了拒絕之意。
華衣男子因而眉頭一皺。
「你似乎沒有拒絕的立場吧?以你在地方上的力量,以及數度出關卻行蹤不明這點而言……『通敵賣國』這個帽子似乎挺容易扣上的。」
言語間所透露的威脅已經挑明瞭這場比試的不容拒絕。相望的目光冷沉卻又帶著一抹戰意。
布衣男子因而微微皺起眉頭。正待開口解釋,卻在此時,一陣低幽語音自車中傳來:「爹……」
僅是輕輕一喚,卻已透露了太多東西。
在場眾人皆是內功深厚耳力高明之輩,卻僅有少數人發現車中尚有一人之事。聽到輕喚之時眾人本是大駭,可那掩不住孱弱而顯得有些虛幻的音色卻讓眾人又駭然轉為另一種形式的震驚。
是了,車中那人的呼吸太過微弱,微弱到了讓人難以覺察的地步。
而那聲音稱布衣男子為爹。
眾所周知,,男子膝下育有四子。而這四子之中只有一人會有著與其父迥異的孱弱。
華衣男子因而微微玻�鷀�邸�
他雖早已知道車內有個相當虛弱的人,卻沒想到竟會是如此身分。
「是你的次子?」
「……不錯。」
「數度出關,便是為了他?」
「谷主是聰明人,應該清楚以冽兒如此情況而言,我若負傷,出了事只怕難以保住他。八年來他已是太苦,我不希望再讓他受到傷害。」
頓了頓,語氣一轉:「當然,你我之間終究得有個了結。谷主如能諒解……未免兩年後八月十五,淮陰南安寺一戰。」
以布衣男子的名聲地位而言,此言一出,便是無他人在旁,也沒有悔諾的可能。如此提議令華衣男子先是一陣沉吟,而後才一個頷首。
「有所顧慮,打起來也不盡心――也罷。兩年後,你我南安寺一戰。」
言畢,他一個抬手,示意下屬讓出一條通道放馬車入關。
只見布衣男子略一示意後,一振韁繩……蹄音響起,本來靜止不動的車子亦隨之朝關口緩緩行去。
驀然風起。
垂落的車簾因而掀起。一直隱藏於車簾之下的身影亦因而顯露。
雖僅只是一瞬,卻已足夠讓華衣男子看清一切。
那是一張足稱俊美端麗無雙的絕世容顏,卻透著過於病態的蒼白。暖裘包裹的軀體彷彿沒有任何力氣留存。
那份氣質是過於纖細脆弱了……可在望見絕世容顏之上那雙幽深的眸子之時,男子震驚了。
不同於軀體的纖細,那雙幽深的眼眸有著難以擊碎的堅強。
仿如繼承了其父的的意志,甚至更有過之的堅強……
而後,風停。重新垂落的車簾遮蓋住了一切。
望著駛過關口的馬車,華衣男子頭一次為一個人感到如斯可惜,卻又慶幸。
如果沒有八年前的那件事,那個孩子定然會有一番令人驚羨的成就,使家業獲得更一步的發展。
可如今,他卻永遠只能在親人的羽翼下生活……
便在男子複雜的目光中,馬車駛離薊門關,直至隱沒於路的另一頭。
在足夠遠離先前的關卡後,原先緩緩行著的馬車逐漸加快了速度。
「冽兒,谷主看見你了?」
「是。」
回應的,是淡然卻不如先前虛弱的語調。
隨著藥性消去。病態的蒼白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紅潤。
布衣男子因他的回答而露出了有些複雜的神色。
「瞞過他了?」
「是的……」頓了頓,「孩兒讓谷主看到了他希望看到的『白冽予』。」
一個本應擁有成就,卻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