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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陪她還是離她而去呢?
曲哲知道邊境線這時候應該有一些私家車回曲哲姐姐所在的城市,或者去距離不遠的城市。於是他下了車,開始向停在附近的駕車人詢問誰能讓她搭順風車。曲哲問了幾個人,有兩個人都經過他姐姐所在的城市,但是沒人願意拉,他只好又回到車裡。
杭湛看曲哲垂頭喪氣地回來,擦了擦眼淚說:
“算了,你走吧,我自己在這兒等著找車。”
曲哲其實就等著她說出這樣的話,這是一個最好的解決辦法,兩不耽誤。他巴不得這樣,但是得從杭湛自己而不是曲哲嘴裡說出來。大白天,她一個弱女子找順風車更容易。駕車人大部分是男士,拉上一個女子還風光呢。即使她找不到車,曲哲的家人也會來接她,不會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待在邊界太久的。
曲哲心裡著急,希望馬上開車走。因為美國海關剛才讓曲哲入境,如果現在進去還是原來那幾個人,就不會再嚴查他了。但是隔久了他們會忘,會重新把曲哲審查一番的。讓不讓他入境就不得而知了。
紐約有他的工作和新安置的家,他不能被拒在境外。這種時候,入境的事是進去一個算一個,只要他在美國,就是埋下了一個種子,總有生根發芽一天的。
但曲哲能拋下這個被雙重打擊的女子嗎?她顯得那麼無助,嘴裡說讓曲哲走,坐在那裡就是不下車!曲哲看她的樣子覺得特可憐,雖然姐姐能來接她,他想起來,自己才是她丈夫。
於是曲哲挺了挺胸,假裝大義凜然地說:
“咱們不搭順風車了,我送你回家!”
杭湛停止了哭泣,睜大了眼睛,終於說了句像男人一樣理智的話:
“你還有那麼遠的路要趕,別管我了。”
曲哲知道她說歸說,嘴上一個意思,心裡是想讓他陪著,她如果真是這樣想的話,早就下車了。女人常常這樣,男人卻老是看不透。
這一次曲哲倒是明白了,他啟動了車,帶她上路,向姐姐家開去。
汽車在寬闊的公路上飛馳,曲哲悄悄地將音樂關掉了,免得她被《告訴羅娜我愛她》感動得再哭,淚流成河。
一百多公里的回家路,他只用了不到一小時。在姐姐一家人吃驚的目光下,曲哲將她帶下車,放好她的行李,和大家打個招呼,連口水都來不及喝,再翻身調頭而去,直奔邊境。
在過關時,美國海關那個瘦高個就像不認識似的,又慢吞吞查驗了一遍曲哲的護照簽證,才放他過去。那時已是傍晚,天色暗了下來,沒有隔離帶漆黑的鄉間公路靠打汽車大燈照明,他只能小心翼翼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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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他日夜兼程,18小時內開了1300公里,其間用了四個多小時兩次入關,還安撫了一個女人,上了兩次廁所,加了三次汽油,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進曼哈頓,天已經矇矇亮了。
旅途中,上半夜他已經累得要命,下半夜腦子整個麻木了,轉彎時看不清路標,深夜裡對面來車的大燈晃得他雙眼像色盲一樣。他憑著大音量的鄉村音樂提精神,帶的六盤磁帶每盤都聽了幾遍,到紐約時耳朵都快震聾了。
5
杭湛生性倔強,像男人一樣。但是她畢竟是個女人,有時也犯愚蠢的錯誤。
那次邊境被拒籤對她打擊很大,去美國成了她那幾天的心病。她不思飲食,整天琢磨如何能入境,最後竟然想起查美國那個拒她的邊境海關電話,向他們申訴:
“為什麼有簽證還被拒絕,難道美國駐外使館經過審查,又收了高額費用的簽證就是一張貼在護照上的花紙嗎?”
美國海關人員不認為那僅僅是一張花紙,他們接聽了杭湛的申訴,又讓瘦高個本人和她對話。瘦高個向她保證,如果她能證明去美國還會回來,他還是會讓她入境的。
杭湛聽了他的話,希望像死灰一樣復燃,於是和他約定好時間,在被拒絕的三天以後再次登上去邊境的大巴。她急於去美國,一是因為自己的簽證即將到期,在加拿大重新籤已經沒有多大的希望,所以孤注一擲。另一個原因則是她自身的問題,她習慣一段時間內只能做一件事,兩件以上的事就做不好。既然決定去美國,加拿大就待不好。她只能將去美國的法子都使盡了,去不成的話才能老老實實待在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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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節:離開一年後重返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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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邊境停車檢查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