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刀矛並舉,斧鉞齊飛。無數瀕死的慘叫,無數戰馬的哀鳴混雜在一起。豹組的騎兵就像一道尖銳的利刃,將鐵甲軍騎兵陣破開,隨即又被蜂擁而上的鐵甲軍包裹在一起,陷入近身苦戰。
輕輕拂過的春風,卷著血腥味,衝入這些戰士的鼻端,刺激著他們的血性。葉東率隊已經裂陣而出,一回頭看到呂品卻被鐵甲軍包裹在當中,隨即大槍一擺,厲聲喝道:“新丁,是給豹組丟臉來了?”
呂品最恨別人說他是豹組新丁,怎麼說在御前營,呂品也算是一方人物,鐵矛左右刺出,將兩名鐵甲軍拍在馬下,這般紛亂的戰場,人只要跌落馬下,無數馬蹄立刻踏上身軀,別說身披重甲,就算是扛著一塊鐵板,幾乎也要被踩成肉糜。
“衝出去!”呂品當先開路,鐵矛展開,槍影重重,神鬼莫測!被葉東刺激到幾乎癲狂的呂品,就像奪命的判官,揮舞著手中的鐵矛,帶著部下一百多豹組騎兵,硬生生從鐵甲軍中殺開一條通道。
葉東心中一酸,若是曾滄海還在此,以兩人的默契和那個川娃子的勇武,決計不會一前一後透陣而出。葉東收起心中紛亂的思緒,衝著浴血滿身的呂品咧嘴一笑:“好樣的,咱倆再殺一陣!”
三百豹組左右一分,又是下山猛虎一般,撞入蕭雲展的隊伍之中。一時間人仰馬翻,哭爹喊娘之聲不絕於耳!
趙昚穩坐在重華宮中,這位大宋帝王一生之中,什麼都經歷過了,就是沒有遇到過叛亂。現如今,叛亂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兒媳婦一手導演的鬧劇。趙昚嘲諷的笑了笑,捧起手中的參茶,遞到嘴邊喝了一小口,遙望著西方的火光,聽著那隱隱約約的喊殺聲,輕描淡寫的對身邊的趙惇說道:“你看,你老婆乾的好事!”
趙惇早已面無人色,他雖然還穿著龍袍,雖然還想努力保持著鎮定,可是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炮聲一起,秋月白帶著一隊大內侍衛去後宮將他“請”到了重華宮。趙昚已經毫不為意的告訴了他,李鳳孃的舉動。這可是把趙惇嚇得幾乎要尿了褲子。
“父皇……這件事是不是其中有什麼誤會……”趙惇努力爭辯著。
趙昚憐惜的看了看自己的兒子,伸手在他的頭頂上輕輕拍了兩下:“自從當年太上皇直接命你為太子,我就覺得你不太適合。試問,一個怕老婆的人,怎麼有勇氣能對抗金人?有些人怕老婆,是因為疼愛老婆,憐惜與她。可你不是,你是從心裡的怕,我就很詫異,你身為皇子,將來一國在手,怎會怕一個女人?”
“可惜愷兒就因此鬱鬱而終,若是他當了大宋的皇帝,必然比你出色的多。魏王妃也絕非李鳳娘這般,縱容外戚,與朝廷重臣敵對的人。”趙昚緩緩的說道。
趙惇只是怕老婆,對自己的父親反而沒有那麼怕,一聽趙昚這麼說,立即反駁道:“父皇,就算兒臣有什麼不對。您也不能質疑皇爺爺啊?”
“懂得拿你皇爺爺來壓我,也算你不太笨了!”趙昚忽然笑了起來:“你要知道,李鳳娘謀逆,想要殺我。她知道,殺了我,你就能真正掌權。而你掌權,便是等於她掌權。大宋的江山,以後是姓趙還是姓李,從你這個窩囊廢身上還真的不太看得出來!”
“你這個皇帝是做不得了。我和太皇太后商議過,也和群臣說過,以後就由你的兒子……嘉王登基為帝。你退位好好享福吧!雖然你對我不太孝順,不過嘉王比你強多了,他會很孝敬你的。”趙昚冷冷的說道,隨即對身後的秋月白吩咐道:“把官家帶到太皇太后那兒去。待明日嘉王登基之後,才放他出來!”
火光四起,宮外亂成一團麻,宮中守衛處處警惕,嚴守崗位,絕不擅動。
趙昚在幾名大內侍衛的陪同下,站在重華宮中的花園裡,遙望著西邊的火頭,忽然間自言自語道:“這次,又對不住愷兒了……”
若是韓風知道趙昚這句話,只怕會吩咐部下索性把押在大理寺的趙抦殺了算了,免得給日後添亂。
趙昚對趙愷一系的愧疚之心,終將是大宋的禍胎之一。當初若非高宗皇帝直接任命趙惇為太子,趙愷也不會鬱鬱而終。如今,為了穩定朝政,為了讓內禪一切合理化,絕不給天下士子對朝廷口誅筆伐的機會。只能選擇趙惇的兒子——嘉王趙擴。只是,選擇了趙擴,為大宋犧牲了這麼多的趙抦,又沒了機會。
韓風怕的就是有人趁著兵亂之時,去大理寺掠走趙抦。趙抦可是個奇貨可居的人物,一來,現在沒有太子,身為皇族至親,趙抦絕對有機會成為皇帝的繼承人。倘若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劫出趙抦,趁亂宣佈趙抦為帝。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