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叫了!平日裡叫你們勤練功夫,多多操演,你們哪個認真練過?此刻你們當知後悔了吧!”
其中有人高聲道:“門主,要為幾位舵主報仇啊,我們決不能放走他們!”
白良已走至臺階上面,猛的回頭一瞪眼,叱道:“我說過,放他們走人!我龍爪門還要在道上混下去,這段仇恨我比你們還要刻骨銘心的記在心裡!哪個出手攔阻他們去路,我將以門規處置!”
其實白良又何嘗不想攔住沙成山的去路?
如果他有能力攔住,他便不會同沙成山決鬥;如果此刻龍爪門的高手有一半在,他決不會放走沙成山!
是的,沙成山只是受了點皮肉之傷,如果此刻下令出手攔殺,沙成山正在憤怒中,他必然會痛施殺著,龍爪門豈不陷於萬劫不復之中了?
白良的老謀深算,門下人又如何知道?
但沙成山知道,正因為他知道,所以他走得坦然,走得沉著而毫不慌張!
沒有人再跟蹤沙成山與丘蘭兒。龍爪門不用跟蹤,只要沙成山未走出龍爪門地盤,他的形蹤便隨時會送上龍爪門的總舵!
丘蘭兒一手緊緊的摟著沙成山,她的雙腳無力,但她不用施力走,因為沙成山暗中運功令丘蘭兒兩腳幾乎離地,從後面看,丘蘭兒根本就是雙足懸空的!
匆匆的走出豐都城,丘蘭兒用力回頭看了一眼那灰黑色的城門,嘆口氣,道:“沙大哥,想不到我還能走出此城,走出龍爪門的總舵!”
沙成山泣血似的低聲道:“蘭妹,沙成山但有一口氣,決不會再令你吃這種苦了!”
丘蘭兒伸手拭去淚水,道:“沙大哥,這是一次劫難!我忍飢的時候便看看我們的孩子,受凍的時候就想起了你,是你同孩子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沙……大哥……”沙成山更緊的摟住了丘蘭兒,他重重的道:“磨難已經過去了,蘭妹,我們連夜過江吧!”
丘蘭兒道:“沙大哥,趕到江邊怕天就黑了!”
沙成山道:“蘭妹放心,扁奇老人家會在江邊等我們一同上船!”
丘蘭兒驚喜的道:“扁老也來了?”
沙成山道:“是的,為了救你,他幾乎喪命在江中的無歸島上!”
丘蘭兒道:“無歸島在龍門,初時我被他們囚在島上,那個島是空心的,裡面有個大洞可以通到上面!”
沙成山點點頭,道:“那真是個囚人的好所在!”
丘蘭兒道:“他們把我囚在島上半個月,不知為什麼又把我轉換地方囚到高山一處湖中心,那是個十分隱秘而又荒涼的地方!”
沙成山道:“我知道,他們叫那個地方為‘山之巔水中央’!”
丘蘭兒點點頭,道:“不錯,我也曾聽姓狄的這麼說!”
她一頓,又道:“後來我又被他們送入豐都城中‘龍爪門’的一座地牢內。這一切的移動,都是那個姓狄的在弄鬼。當初就是這人設計把我母子二人擄來!”
冷冷的,沙成山道:“姓狄的永遠也不會再出現了!白良如果想再找上門,沙成山必不再手下留情!他們太可惡太狠毒了!”
丘蘭兒道:“我被他們四個大漢衝入房中擄走的。當時你去方家集僱車,我正在仔細把我們的孩子抱好,不料姓狄的率眾撲進來。當時我真怕他們傷害到我們的孩子,加以我剛生產不久,身子虛弱,無法與之拚搏,便只有任其把我母子擄走!”
沙成山重重的道:“想不到他們會把你連夜擄到川南,使我盡在方家集方圓三百里內猛找,其中……唉!”
其中當然含著太多的辛酸與無奈,沙成山不由得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扁奇划著小舟順著急流到了岸邊,他把小舟停在一片蘆葦岸邊,自己便忍著身上鞭傷住下游走去!
有一段岸邊泥濘不堪,扁奇老人走的很辛苦!
也許是造化弄人,就在他剛剛上得附近小路時,迎面一個漢子牽著一馬一驢笑容滿面的往這面走來。
扁奇一看心中就火,原來自己的那艘帆船上,船老大竟然也是龍爪門的爪牙!
扁奇雖然以易容享名於武林中,但他的武功也不差。雖然年邁,但對付三兩個江湖三四流角色,還綽綽有餘。
去年在鳳凰嶺上龍騰山莊援救洞中群豪,他就改扮成伍大浪而奮勇擊倒過洞中幾名大漢!
此刻——扁奇橫身站在小路中央,他憤怒的逼視著漸走漸近的漢子,咬牙不出聲!
天色漸暗,雲厚風急,江岸邊一片蕭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