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下午,顧欣經不住我的軟磨硬泡,終於給了我她家的電話號碼。
我如獲至寶,快步衝下樓去,找個沒人的電話亭,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好久才通。
“你好,顧欣現在不在,您是哪位?”陳言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陳言是我,衣峰!”
“你?!”
“別掛”,我怕她掛上電話,趕緊說,“別掛,我只說兩句話。”
“說!”陳言的口氣生硬而簡短。
“你又抽菸了?”我問,“怎麼嗓子都啞了?”
“還有一句!”陳言冷冰冰的語氣霎時降到了零度以下,在煩悶的空氣裡,我感覺不到絲毫炎熱,周身環繞的全都是冷氣,內心深處,已經結起了冰稜。
“我愛你,你是唯一的,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我平靜一下心跳,“我晚上在鄉間小村等你,你可以不來,但我會等……”
“啪”,她把電話掛了。
“打過了?”顧欣看我回來,問我。
“嗯!”我點頭。
“陳言看上了我家樓下的一間房子,房東剛搬走,陳言打算過兩天租下來。”
“操!”除此之外,我無話可說。
“剛才電話裡,陳言怎麼說?”顧欣問我。
“晚上我在鄉間小村等她,幫我說兩句好話吧”,我哀求道,“我他媽真是無辜的,我都說過那堆狗屎漢字跟我無關了,你們還想讓我怎樣?你說我還能怎麼樣?”
“哼!”顧欣一聲冷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隨便你怎麼說”,我無奈地搖搖頭,“小毛呢?剛才不是還在麼?”
“買汽水去了。”
“待會如果洪波過來,我們還沒回來,幫忙打個招呼,就說我找小毛有點重要的事情,辦完就回來。”說著,我拎過肩包。
“那汽水怎麼辦?”待我下樓,顧欣衝到視窗,問我。
“一會兒加倍”,我說,“小毛是去前面超市了麼?”我指指門口。
“嗯!”顧欣點頭。
……我在門口等了不一會兒,小毛扛著一箱汽水過來。
“先放傳達室”,我把箱子接過來,“跟我去咖啡館聊一會兒,我好像要出事兒了”,我說,“我已經請好假了,不用著急回去。”
“你不會真信我上次說的話吧?”小毛要了一杯摩卡,而我,依舊是義大利。
“信!”我堅定了一下語氣,說,“前兩天報紙你也看了,陳言已經搬出去了,你說,能不能感覺到什麼?”
“你眉頭鎖著一塊青紅,肯定犯了桃花劫”,小毛說,“不過我估計事情沒那麼簡單,發展下去有可能比這還要複雜,我感覺有些模糊……我說你不是真信吧?我說的可都是直覺啊,不代表科學觀點……”
“我要的不是科學,要科學的話,就不找你了”,我給他打氣,“有沒有破解的方法?”
“不會吧,你?”小毛以為聽錯了,“這是不科學的。”
“知道!”我不耐煩地和一口咖啡,“只要能讓陳言回來,我管他科學不科學。”
“我只是有一種要出事兒的感覺,但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破解,我不懂啊,真的,我就是感覺到了,然後說出來。就這麼多,沒其他的了。”
“有這方面的高手介紹麼?”
“你來真的?”小毛吃驚的表情告訴我,他不相信我衣峰也會淪落到今天這地步——依靠迷信來維繫自己的愛情。
“是真的”,我說,“喜歡一個人是無畏的,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沒有認識的”,小毛歉意地看看我,“這次,我也幫不了你了。”
“操!你爺爺不是半仙兒麼?”我大聲嚷道。
“小點聲!”小毛提醒我,“他是,可我不是!”
“行了!你他媽也不遺傳點兒好的。你說你要也是半仙兒,那你多牛逼!”
“我也想,可是光想沒用。”
“算了”,我長嘆一口氣,“得了,看來我只能自己扛著了。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就不信這個邪,我他媽不把這丫頭給弄回去,我就不是衣峰!”我恨恨地,連把空氣咬碎的心都有了。
“愛情能把一個人逼上絕路。”小毛笑笑。
“可是沒辦法”,我說,“不走絕路,她不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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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下班。
六點三十分,我喝光了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