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一切軟趴趴的東西!”十夜鶯露出一臉嫌惡。
“原來如此。”花念涵低頭在心裡抄上筆記,“所以其實白將軍剛才那樣也是不喜歡毛蟲的反應……”
“不要拿我來當比較的物件!”十夜鶯怒吼,趕走了花念涵。
吃過午餐的下午到黃昏這段時間,由於花念涵還是會時睡時醒,於是白妄言依然選擇了安靜看書或者打坐的行程。
花念涵也繼續膩著他,肌膚相觸之間,她一派落落大方,白妄言也忍住了一句口不對心的“男女授受不親”,因此,在十夜鶯眼裡,這對男女的相片非常和諧。
同睡同吃,一整天下來,有大半天的時間都貼在一起。
這樣當然合乎花念涵的願望,但是白妄言怎麼沒有反對呢?
“她並沒有礙著我。”心裡樂意萬分的白將軍,卻做出了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而且,把她推開的話,她會哭。”
十夜鶯冷淡的臉龐抽了一下,發現這對男女根本不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知情的旁人插手還會被嫌多事。“啊啊,是這樣嗎?那你們繼續吧!”
她轉身就走,收拾屋裡被花念涵弄出來的一片凌亂。也因為她轉身就走,因此白妄言難得的動容——露出一臉苦惱、想要求救的表情——十夜鶯並沒有看到。
而他身邊正昏沉地打著瞌睡的花念涵,身子一傾,就往他膝上倒去。
白妄言身體微微一僵,未久,他嘆了口氣。
“這樣睡,哪裡有躺在床上舒服啊……”一邊困惑地念著,一邊又幫花念涵調整出一個舒服的姿勢。
於是在午時過後,溫暖的曝光底下,他繼續讀著他的經書,而膝上,那名滿天下的十二金釵花念涵,睡得香香的,那唇角愉悅的笑弧,還能勾引著白妄言輕輕撫摸。
顯得無比地情長。
度過下午這段曖昧不明的時間,一路養足精神到黃昏的花念涵就顯得生氣十足,一雙眼兒眨巴著,又明亮又清醒,簡直是發著光。
白妄言不吃晚餐,於是桌邊只有花念涵和十夜鶯這對主僕,她們吃得極為清淡,分量也少。
當她們在屋裡吃著飯的時候,白妄言便在屋外跟著寺裡的佛唱做著晚課,等她們吃完了,晚課也結束了,稍微打坐,喝水休息之後,白妄言開始每日的練武。
通常在這種時候,手癢的十夜鶯也會下場對練。
從小兵一路成為將軍的白妄言,在殺人取命的技術上當然不會讓十夜鶯失望,而在三午閣裡接受訓練搏擊的十夜鶯,在實戰能力上自然也令白妄言大開眼界。
她在單兵作戰的能力上偏向暗殺的靈巧技術,也不時讓與她對練的白妄言心生冷意,而他大開大合的豪邁風格中暗藏的精妙之處,也常讓經驗不足的十夜鶯連吃悶虧。
平均起來,一時暴起的突襲是十夜鶯所擅長,然而一旦讓白妄言掌握其節奏,要壓制十夜鶯就只是他信手拈來的事兒了。
精彩、微妙的攻防戰,唯一的觀眾是手裡掐著蜜餞在吃的花念涵。
“單純比武太無聊了,來下賭吧!”她一邊扔著果核一邊說。
開始氣息混亂的十夜鶯瞪她一眼。
“例如?”額際略有薄汗的白妄言平靜地問。
十夜鶯還來不及回頭阻止他,花念涵已經笑眯眯地舉起手來。
“例如先挑下對方身上指定飾件的人就算贏,輸的人要教贏的人一個習武的秘訣,或者回答一個問題。”
聽起來頗有意思……
十夜鶯沉思了一下,心裡首先考慮的不是勝負問題,而是花念涵打算用這個賭注來獲得什麼資訊?
而白妄言也深思了一下,心裡考慮起來的不是習武秘訣,也不是想要從十夜鶯口中得知花念涵的隱私,而是涉及到三千閣內部資訊的事。
由此可以判斷出來,白妄言確實是個清醒的將領,而十夜鶯也確實是個稱職、並對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的侍從。
至於旁觀的花念涵,則是圈外捧著臉,咬著蜜餞,看著心思各異的兩人陷入思考之中,臉上微微笑了起來。
讓排他性強烈的十夜鶯與白妄言熟絡起來的目的已經算是達到了,接下來,只剩下怎樣攻下白妄言,然後帶著十夜鶯回閣裡去的收尾了。
小別勝新婚。
讓白妄言對她留下深刻印象,卻又無法在靜修期間輕易離開此地——一個月的思念期,應該很是足夠。或許還太多了?她想了一下,又搖搖頭。應該是恰當的思考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