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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說新一代,是因為在他們之前,也曾出過三個極能鬧騰的人,即大名鼎鼎的劉臺、趙用賢、吳中行。這三位仁兄,當年曾把張居正老師折騰得只剩半條命,十分湊巧的是,他們都是隆慶(1571)五年的進士,算是老一代的鐵三角。
但這三個老同志都還算厚道人,大家都捧張居正,他們偏罵,這叫義憤。後來的三位,大家都不罵了,他們還罵,這叫投機。
丁此呂的奏疏剛被打回來,李植就衝了上去,槍口直指內閣的申時行。還把管事的吏部尚書楊巍搭了上去,說這位人事部長逢迎內閣,貶低言官。
話音沒落,江東之和羊可立就上書附和,一群言官也跟著湊熱鬧,輿論頓時沸沸揚揚。
對於這些舉動,申時行起先並不在意:丁此呂已經滾蛋了,你們去鬧吧,還能咋地?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幾天以後,萬曆下達了第二道諭令,命令丁此呂留任,並免除應天主考高啟愚(負責出考題)的職務。
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政治訊號。
其實申時行並不知道,對於張居正,萬曆的感覺不是恨,而是痛恨。這位曾經的張老師,不但是一個可惡的奪權者,還是籠罩在他心頭上的恐怖陰影。
支援張居正的,他就反對,反對張居正的,他就支援!無論何人、何時、何種動機。
這才是萬曆的真正心聲,上次趕走丁此呂,不過是給申老師一個面子,現在面子都給過了,該怎麼來,咱還怎麼來。
申時行明白,大禍就要臨頭了:今天解決出考題的,明天收拾監考的,殺雞儆猴的把戲並不新鮮。
情況十分緊急,但在這關鍵時刻,申時行卻表現出了讓人不解的態度,他並不發文反駁,對於三位御史的攻擊,保持了耐人尋味的沉默。
幾天之後,他終於上疏,卻並非辨論文書,而是辭職信。
就在同一天,內閣大學士許國、吏部尚書楊巍同時提出辭呈,希望回家種田。
這招以退為進十分厲害,刑部尚書潘季馴、戶部尚書王璘、左都御史趙錦等十餘位部級領導紛紛上疏,挽留申時行。萬曆同志也手忙腳亂,雖然他很想支援三位罵人干將,把張居正整頓到底,但為維護安定團結,拉人幹活,只得再次發出諭令,挽留申時行等人,不接受辭職。
這道諭令有兩個意思,首先是安慰申時行,說這事我也不談了,你也別走了,老實幹活吧。
此外,是告訴江、羊、李三人,這事你們幹得不錯,深得我心(否則早就打屁股了),但到此為止,以後再說。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然而之後的發展告訴了我們,這一切,只不過是熱身運動。
問題的根源,在於“鐵三角”。科場舞弊事件完結後,這三位拍對了馬屁的仁兄都升了官:江東之升任光祿寺少卿,李植任太僕寺少卿,羊可立為尚寶司少卿。
太僕寺少卿是管養馬的,算是助理弼馬溫,正四品。光祿寺少卿管吃飯宴請,是個肥差,正五品。尚寶司少卿管公章檔案,是機要部門,從五品。
換句話說,這三個官各有各的好處,卻並不大,可見萬曆同志心裡有譜:給你們安排好工作,小事來幫忙,大事別摻和。
這三位兄弟悟性不高,沒明白其中的含義,給點顏色就準備開染坊。雖然職務不高,權力不大,卻都很有追求,可謂是手攥兩塊錢,心懷五百萬,歡欣鼓舞之餘,準備接著幹。
而這一次,他們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打算捏軟柿子,將矛頭對準了另一個目標——潘季馴。
可憐潘季馴同志,其實他並不是申時行的人。說到底,不過是個搞水利的技術員,高拱在時,他幹,張居正在時,他也幹,是個標準的老好人,無非是看不過去,說了幾句公道話,就成了打擊物件。
話雖如此,但此人一向人緣不錯,又屬於特殊科技人才,還幹著司法部部長(刑部尚書),不是那麼容易搞定的。
可是李植只用了一封奏疏,就徹底終結了他。
這封奏疏徹底證明了李先生的厚黑水平,非但絕口不提申時行,連潘技術員本人都不罵。只說了兩件事——張居正當政時,潘季馴和他關係親密,經常走動,張居正死後抄家,他曾幾次上書說情。
這就夠了。
申時行的親信,不要緊;個人問題,不要緊;張居正的同夥,就要命了。
沒過多久,兢兢業業的潘師傅就被革去所有職務,從部長一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