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玉看著秋香,點點頭,眼中的疑惑更深了。她是退役女官薛紅英的關門弟子,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這個秋香問這個幹什麼?
秋香的下一句話更讓傅清玉訝異了,她居然一把抓住傅清玉,把聲音壓得極低:“你可曾聽你的師父說起史淑惠這個名字?”
傅清玉很驚奇地看著她:“聽說過,我在師父身邊的時候,就經常聽師父提起史淑惠這個名字。我師父說那是她在宮裡的時候,最好的一個好朋友。好些年來都沒有見過她了,怪想她的。”
她心中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如果她不是健忘的話,她分明記得這個史淑惠,就是文思院的女官,可是秋香為什麼這麼問呢?
“那麼,可有什麼憑證?”秋香低聲問道。
傅清玉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秋香,難道這個宮女有未卜先知的功能嗎?怎麼知道自己的師父有一封信留給她?
“我的師父曾經留有一封信給我,讓我務必親自交到吏女官的手裡面。”傅清玉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那好,就麻煩傅司藥帶上那封信,明天晌午的時候,跟我到文思院去,史女官正在等著你呢。”秋香似乎對傅清玉的回答很滿意,她彷彿也知道傅清玉手裡面真的有什麼信物一樣,而且,語氣十分著急。
傅清玉猶豫了一下。她與這位叫做秋香的宮女並不太熟識,只打過幾個照面,知道她是文思院吏淑惠手下的一名宮女而已。至於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秋香其實也算是一個老宮女了,二十二三歲的樣子,離出宮的規定年齡也不過還有幾年的時間。她似乎看出傅清玉心中的猶豫,笑笑道:“傅司藥儘可以相信我,不瞞姑娘,我是史女官的貼身宮女,正是受了史女官所託前來找姑娘前去,有要事相商的。如果姑娘心存疑慮的話,儘可以多帶一兩個丫頭前往。”
傅清玉心下釋然,含笑道:“不必了,我明天自會去的。”
其實傅清玉心想,就算多帶一兩個丫頭又如何?要是對方成心要害你的話,任你帶上十多二十個人也是沒有用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多帶幾個人,顯出自己心中的膽怯呢?關鍵時刻,還是要靠自己的隨機應變能力的。
秋香不由笑了,眼中露出讚許的目光:“傅司藥果然是一個聰明膽大之人,既然如此,那麼明天晌午時分奴婢就恭候傅司藥過來了。”
傅清玉點點頭。
那個宮女又叮嚀一句:“記住,務必帶上那封信。”說完便又消失在樹影裡。
明天晌午?傅清玉笑笑,晌午時分是她最空閒的時候,而且也是人最少的時候。那樣的話,她去文思院也不會太引起別人的注意。這樣最好不過了。
不過那個史女官非得要看薛紅英書寫的親筆信,看來真的是一個謹慎的人。只不過,她與那個史女官素無往來,連個面都沒有見過。雖說在水邊村的時候,薛紅英曾說起,如果有什麼困難的話,帶上那封信,儘可以去找史女官幫忙。可是,自己自入了傅府,入了宮,好像還沒有什麼機會需要麻煩史女官幫忙,所以那封書信便一直擱到現在。
如今,毫無預兆的,史女官突然派了個宮女來找自己,所為何事呢?
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是薛紅英的關門弟子,所以覺得與自己親近一層,所以關照一下?
傅清玉笑了笑,這個理由,也實在太牽強了一些。
驀地,傅清玉忽然腦海之中靈光一閃。現在自己的師父下落未明,而這個時候與自己的恩師一直交好的史女官卻突然找上自己,難道說……
傅清玉的心頓時“砰砰”直跳起來,一股激動流遍全身。難道說,那位史女官知道自己恩師的下落,特地來知會自己一聲的?
一夜竟然無眠。
第二天上午,傅清玉早早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叮囑她們二人看好司藥房,然後便向另一個方向的文思院走去。
晌午的後廷果然很靜,一路走過去,只看到零零星星幾個打瞌睡的宮女與婆子們,其他的人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偷懶去了。
傅清玉用了約一刻鐘的時間,走到了文思院。在院門口處,秋香早早就等候在那裡了。看到傅清玉走過來的時候,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低聲問道:“信帶來了嗎?”
傅清玉點點頭。
秋香立刻道:“跟我來。”竟不是朝著文思院的正門行去,而是帶著傅清玉繞到後院的一個小小的角門,一直走到後院的一個院落裡。
傅清玉知道此行必定會有很多自己意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