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正在大夫人房裡發脾氣。
“娘,你怎麼突然反倒對那個,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人那麼好啊?”傅清瑩把地板踏得“咚咚”響,一屁股坐下來,拿起桌上的茶水猛灌一氣。
“五小姐,這茶水涼了,吃了對身體不好,待奴婢拿杯熱茶給你。”晴紫走了過來,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捧給傅清瑩,堆著笑臉討好道。
傅清瑩看也沒看,一把拿了過來,灌一口,馬上吐了出來,直燙得像個小丑一樣蹦來跳去的。
她當即把茶盞摔了,狠狠地指住晴紫罵道;“你這個死蹄子,你安的是什麼心,想燙死我啊?”
晴紫嚇了一大跳,臉馬上皺了起來,一副要哭的樣子:“五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剛才試一下水溫,沒那麼燙啊……”
本來傅清瑩在做衣裳這件事情上,被別人搶了風頭,一口氣不順暢,如今這個大夫人房裡的新丫頭又如此堵她,當即氣瘋了,指住晴紫道:“你給你滾出去”
這明顯著要把晴紫從大夫人屋子裡攆出去了。
晴紫臉色頓時變了,“哇”地哭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到大夫人面前:“夫人,我不是故意頂撞五小姐的,你不要攆我走,千萬不要攆我走啊”
大夫人近來被一堆瑣事弄得煩悶異常,如今自己的親生女兒又為了衣裳這麼小的事情跟她鬧,當即怒聲斥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要為這些小事吵早知如此,我不如早早找個人家把你嫁出府去,免得如今在鼓躁我”
傅清瑩來大夫人這裡鬧,本來就是來尋找支援的,如今看這情形,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幫著那個新來的妹妹了。她從小到大,母親都是順著自己的,何曾有幫著外人來指責自己的時候當即伏在桌子上大哭起來。
這下熱鬧了,丫環哭,小姐也哭。晴紫哭了一會,見到小姐也哭了,嚇得不敢再哭,拿眼睛去看大夫人。
大夫人心煩意亂,揮揮手,讓晴紫出去,少不得好言好語安慰女兒一番,並答應女兒,在她生辰的時候,打一對純金的鐲子給她,方才止住了她的哭聲。
不出五天,“華錦坊”果然將衣裙趕了出來。冬蕊拿過來的時候,眼睛都差點被裙子上鑲嵌的珠片晃花了眼睛:“六小姐,你看,多美的裙子,你穿上準能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傅清玉無所謂地笑笑,看過去,果然是莊重而不奢浮,銀線繡的底紋,亮閃閃的,片片珠片嵌在上面,反而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再看衣裙的料子,質地,還有繡功,果然是下了功夫的,看來華錦坊果然是個女紅高手雲集的地方,這麼短的時間,這麼超群的繡功,真是讓人歎服。
不過,大夫人這樣把她重金打扮,是什麼意思呢?僅僅是因為她在外流離多年,心生同情,而對她進行必要的補償嗎?
大夫人請人選取了一個黃道吉日,大夫人加上眾位小姐們,還有各自帶的丫頭婆子,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朝京城的天恩寺行去。
天恩寺裡的和尚們早早就把寺院灑水打掃得乾乾淨淨,四處纖塵不染,專門供這個御史大夫檢校吏部尚書的家眷來進香。
傅清玉這是第一次來天恩寺,進到寺院裡,馬上感到這座京城最大的古寺果然與城郊的光華寺大不相同。
參天古柏在半空中張開枝葉,顯示著極其旺盛的生命力。禪房裡和尚們依舊做著早課,誦經聲,木魚聲,整齊而不零亂,讓人直覺這是一個管理相當嚴格的寺廟。
鬍子花白的住持迎了上來,把大夫人等人迎到大殿。大殿早就做了清場,四周不見一個人影。
傅清玉抬著看了看,面前是身高數丈的幾尊塑了金身的佛像,威嚴而神聖。案几上一個大大的香爐,插滿了香燭,煙霧嫋嫋,飄浮在半空中,使那些佛像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大夫人首先在蒲團上跪下參拜,傅清瑩、傅清玉、傅清敏緊隨其後,也跪下參拜。
參拜完後,住持把大夫人及幾位小姐迎到旁邊的淨房內,奉茶閒聊。大夫人少不了許諾花多少銀子再塑佛像金身,以求全府上下平平安安云云。
離開齋飯的時辰還未到,於是幾個小姐們便四處走走。傅清瑩自然是不屑於與她們同路的,早就跑沒了影。傅清玉陪傅清敏在周邊走走,傅清敏身體剛剛復元,不適於走太遠的路。
傅清玉忽然聞到一股蘭花的清香,便招呼傅清敏一起去看。在一個邊角的地方,真的有一個蘭花圃,種植著各種各樣的蘭花。傅清玉覺得十分驚訝,即使在傅府,她也沒有見過這麼多品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