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我告訴你說,下次再讓我碰見你,我就打斷你的腿!滾!”
“是是是。真的,我們家都揭不開鍋了,就等著這錢買糧呢。”磨刀的一邊說著一邊走了出去。
剛剛吃過早飯;外邊又傳來敲門聲。“誰呀?”母親一邊答應一邊迎了出去。
“是我。掏茅房的。”門外一個男人說。姐姐開了門。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掏茅房的掏過茅房之後,把糞桶放在院子當中便走進屋來。
“老太太,您這兒有火嗎?”
“有。”母親冷冷地扔過去一盒火柴。
“你們家幾口人哪?”他接過火柴,點著一根菸說。
“你算幹什麼的?你一個臭掏茅房的,掏你的茅房吧,我們家的事你管不著!出去,出去!”母親故意說。
“咳咳咳,你敢轟我?你知道大爺是幹什麼的嗎?我跟你明說了,大爺是上邊派來的,我跟你們家門口的修鞋匠一樣;都是監視你們的。跟你們說你們得老實點,你們要是順著我;巴結著我點,我不會給你們虧吃,要不然我只要一句話,我就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掏茅房的腆著臉說。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十章 放長線釣大魚(7)
“你說什麼瘋話呀,哪來的瘋子上我們家發瘋來了。出去!”姐姐一把將他推了出去。
“好好好,你就等著瞧。”掏茅房的氣呼呼地將糞桶一揹出去了。
母親對姐姐說:“你看,現在都查了兩天了,這兩天咱們連糧食都沒時間買,要這樣再過兩天這撫卹金就得過期了,老這樣咱們還別領了。”
“是啊,眼見咱家的口糧就剩一天的了,要這樣再鬧下去,說不定明天咱們就得捱餓,咱們沒讓他們打死也得讓他們餓死。”姐姐說。
“那你說怎麼辦?咱們出不去呀。”母親說。
“我就不信活人能讓尿給憋死。明天是禮拜天,明天我先去西四領撫卹金。領完之後我再去買糧。我就不信他們能把我怎麼樣。”大哥說。
“你不能去。你爸爸走了就夠嗆的了,咱們家就剩你一個能掙錢的了,你要是再出了事咱們家就別吃飯了。”母親說。
“是啊,你是咱家的頂樑柱,你不能去。要去還得我去。”姐姐說。
“你不能去,你是剛從監獄裡出來的,不能再讓你進局子。你要是再進去就別想再出來了。”大哥說。
“你們聽我說,那地方我去的次數多熟人也多,我去總比他強。再說誰都知道我是領撫卹金的,我這次去誰也不會懷疑我,他要是去,人家不認識他反倒麻煩。”
“不成。”母親思索著說。“還是我去。”大哥說。
“我去。”二哥和三哥也爭著說。
“不成,不成。你們誰去也不成,他們國民黨早派人盯著咱們呢。不管你們誰去了也得讓他們逮起來。我想這說不定又是他們使的圈套,他們讓咱們一個一個地往外鑽,鑽出一個他們抓一個,然後他們一個一個地審,只要有一個說走了嘴,這個案子還得重來。我還有一個想法,他們是不是想把咱們餓死,咱們餓死了那撫卹金也就裝進了他們的腰包了,反正都是圈套。所以我看咱們乾脆豁出去不要命了,咱們今天一起去,都去,誰都不留在家裡。他們要抓就叫他們都抓走,咱們要不就死在一起,要不就活在一起,我想這樣豁著幹說不定倒能成功,不知你們同意不同意?”姐姐提議說。“同意。就這樣。”一家人一致透過了。
母親說:“好,那咱們就決定了,天一亮,就是天上下刀子咱們也去。再有,明天咱們順道再去照相館照個相留個紀念。這以後誰知道這個家還會發生什麼事呢,今後不管誰在誰不在,也不管是走到哪兒,就是走到天南海北,只要你看見這張相片就像看到了我,看到咱們的這個家,你們碰到一起就是一家人,這樣咱們互相也有個照應。就這樣吧。現在天還沒亮,趁他們沒來搗亂咱們再睡一會兒,快睡吧。”母親說完一家人又睡下了。天剛亮母親帶著一家人就出了家門。
“站住!你們幹什麼去?”蹲在衚衕裡的小特務站起來喊。
“我們愛幹什麼幹什麼,關你屁事!你算幹什麼的?”
“咳,關我屁事?我跟你說,老子是專門看你們的。你們要出去也行,你們得先到我們頭兒那兒去請假,要不你們休想從我前邊過去。”特務攔住說。
“甭管他,咱們走,看他能把咱們怎麼樣。”姐姐一句話,大哥一個人攔住特務的路,一家人趁機全闖了過去。
“好好,你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