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今天我讓你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們等著瞧!”小特務氣得喊著回去報告了。一家人哪管那些,出了門直奔西四而去。這一天還不錯,路上暢行無阻,一個阻攔的也沒有,撫卹金終於順利地領了。回家途中順便照了一張全家福。從這天起我家就被特務徹底盯上了,我們走到哪兒都有特務監視。姐姐的傷漸漸好了,只是她的手因為釘過竹籤,指甲越長越黑,越長越長,甭說幹活了,指甲在自己的衣服上碰一下都疼得要命。原本一個壯實的女子,如今變成了可憐的病人。當時,北線閣西邊有個藥鋪叫“瑞德堂”,菜市口也有一家藥鋪叫“西鶴年堂”。藥鋪裡天天堆滿了病人,在排隊的病人裡有的就是特務。為了姐姐的手母親只得冒著危險帶著姐姐來往於兩個藥鋪之間。指甲拔了,她的新指甲三個月之後才長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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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密電碼疑案(1)
這年月物價一天三變,那些嘎巴新的票子沒用多少天就成了一堆廢紙。先前母親聽說“大被窩”要作廢,忙讓三哥拿了一沓紙票子到北邊小鋪去兌換,誰想到三哥去了沒多一會兒拿著兩塊糖回來了。一問才知道這種紙票子作廢都一個星期了,如今銀行都不收了。後來用的是法幣,法幣開始還挺值錢,聽說開始一張紙幣能買一頭牛,誰知道沒用多少天法幣也一文不值了,後來又換成了金圓券。
大哥下班回來撂下車和飯盒後,忙把一沓錢掏出來遞給母親,興沖沖地說:“媽,跟您說這回好了,聽說法幣又不用了。您看今天我們發的都是金圓券,我們的頭兒說這錢一張能頂一百張法幣,而且永遠不貶值。”
“不貶值?不貶才怪呢。你走著瞧吧。要這麼說趁這票子還值錢的時候還真得趕緊用。正好咱們的糧食只夠吃一天的了,明天我就去買糧,只要買了糧咱們就踏實了。另外明天該買的都買了,把錢花光了就不怕了。”姐姐這一說母親也點頭同意。
第二天母親姐姐便帶著我去大街買糧。廣安門大街過去有幾個糧店,日本投降之後一直都是挺紅火的,誰知道今天店鋪都關了門,有的還貼了封條,一個賣的都沒有了。我們幾個人從報國寺一直走到城門跟前卻一粒糧也沒買著又空著回來了。第二天又去了一天還是沒買著。後來跟北邊的一個稱號為“大鐵鍋”的雜貨鋪裡的小夥計聊起天來,夥計說:“您不知道為什麼吧?我告訴您,您可千萬別跟別人說去啊。據說這兩天是抓*,聽說共產黨送過來一個密電碼,這個密電碼一到就等於共產黨在國民黨的心窩子上紮了一刀,您說他們能不急嘛。這不?北線閣東邊這家被封了門,老闆也被抓起來了,說是有通共嫌疑。報國寺那家鋪子叫興義勇,我斜對過這家叫永義興,這兩家店鋪全被封了。報國寺那家十多天之前就被封了,我對過這家是才封的,剛封了兩天。那個老闆人稱“縮脖子”,為人還挺好的,說話也挺和氣,前天他的一家都給抓起來了。我這鋪子也不敢說,說不定哪天我們也得被抓進去。這日子誰都一樣,活一天是一天,死了眼一閉就得了,您說這叫什麼事啊。
咳!您看見沒,不光是我們這些人,您從街上走的時候看見了吧,就這一條街被封門的被抓起來的多了去了。憑什麼?就憑兩個字‘通共’。什麼通共,就是想抓人,內戰打敗了這口氣出不去,他們就拿老百姓撒氣。不過無風不起浪,要不是有密電碼的事他們也不會這麼胡鬧。怎麼說呢,老百姓就是老百姓。讓他們鬧去,咱們活一天算一天,愛怎麼的怎麼的。我這人就是多嘴,不說心裡就憋得慌。得了,不說了。這日子死個人跟死個貓狗一樣,說沒就沒。什麼靈性?根本沒有的事,所以說咱們還是留點神為好。您該溜就溜吧,別在外邊讓他們給抓起來。”
第十一章密電碼疑案這一天母親又空著口袋回來了,眼見得新發的金圓券一分錢沒花,可櫃裡的糧食真沒了。再一問姑媽,姑媽說他家也一樣等著捱餓呢。
晚上大哥剛下班,他前腳剛進門一群國軍和特務就闖進門來。“你們家有幾口人吶?”當官的問。
“六口。這不,我們家的人都在這兒。這是我的大兒子,這是我閨女,還有這幾個,一共六口。”母親將戶口本遞了過去。
第十一章 密電碼疑案(2)
“噢。那你們家誰是戶主?”
“我是。”大哥說。
“啊!怎麼是你?你們家的戶主不是劉福海嗎?”
“劉福海是他爸爸,他爸爸去世之後當然是他當戶主了。
“噢,那好。那我就跟你說。今天我們是奉上邊的命令來的。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