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的保持著平和呼吸,夜凰按捺住自己內心的震驚,偽裝著她好似無知覺的狀態,但在內心卻是不斷的強調著:別上當,他一定是詐你的一定。
馬蹄聲,車軸聲混雜中,夜凰聽到了低低的一聲嘆息,繼而就感覺到微溫觸及了臉龐。
這傢伙,難道要以此來試我?哼,我撐的住不過,墨禽獸,你要是敢對姑娘我有不軌之心,我就切了你墨紀看著夜凰,伸著手指在她臉頰上摩挲,那柔嫩的感覺,讓他的眼眸輕垂:“你是為他而來嗎?”
夜凰的心抽了一下,呼吸都差點停滯了,不過幸好是差點,她還是撐住了。
墨紀得不到回答,手再摸索幾下後便離開了夜凰的臉頰,最後摳上了車窗:“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
大約一刻鐘後,馬車便停了,在車把式的招呼聲裡,夜凰聽的出來他們已經到了醫館。
墨紀將她抱出了馬車送進醫館內,有人為她號脈,有人撥她的眼皮,她一門心思的裝昏,任人擺佈,反正她篤定自己這般裝下去,那郎中至少也能說她是中暑了的。
“怎樣?我夫人她有沒事?”墨紀出言詢問,聲音裡卻不見一點急色。
“這個嘛,尊夫人她目前無礙。”郎中的聲音裡似乎浮著一絲嘆息。
“目前?”墨紀本是一張冷臉,聽了這話卻挑了眉:“你這話怎講?”
那郎中轉了身,便有學徒捧了帕子給他淨手,他邊擦邊言:“還是請這邊來言”他說著往一邊走了兩步,繞出了屏風,那墨紀便立刻跟了出去:“怎麼?難道我夫人她有什麼不對?”
夜凰聽著聲音遠近的變化,小心的眯縫了眼觀察,在發現兩人都去了屏風外時,便小心的起身下了羅漢塌,躡手躡腳的到了屏風後,從屏風之間的隙縫裡偷巧,並聽著他們的言語。
那郎中看著墨紀嘆了口氣:“這位客官,請聽我細言尊夫人今日之昏應是日頭太毒而曬的猛了些,有些中暑之兆,稍為歇息一會也就會無事的,但是……我號她脈相,發現她身子骨弱,體內更有陳屙……”
“什麼?陳屙”墨紀驚訝的愣在那裡,屏風後的夜凰則歪了腦袋:陳屙?我好像沒得過什麼病啊……
“客官您別激動,敢問尊夫人可有舊疾?”那郎中伸手捋著下巴上三寸長的白鬍,頗有一番老成之穩。
“這個……實不相瞞,我與內子成親不久,未滿一月,並不曾熟知她的過去,所以這舊疾陳屙實不清楚,但她素來活潑精神,並無有病相啊……”
老頭擺了下手:“客官這般言語是不信老夫了?老夫這醫館雖是才開張不久,但我行醫卻足有三十載,難道連個陳屙隱疾都瞧不出嗎?我告訴你,很多病症不流於表,等流於表時,就已入膏肓,藥石無救了”
“難道您的意思是她……”墨紀的身子前傾了一些。
“老夫只問你,尊夫人與您相處這段時日,難道就沒有過不適嗎?”
“不適?”墨紀聞言低頭深思了下:“迎娶路上,她曾落江一次,之後有些發熱,並且囈語連連,要說不適也就這麼一次,但這個應該和陳屙無關啊……”
“咳”那老頭咳了下說到:“我說的不適,不一定是要發熱見寒,我是說的這裡”老頭說著伸手指了指腦袋。
墨紀看著老頭愣了愣:“你的意思是她……”
“尊夫人有沒有過一些言行舉止異常之相?比如,囈語,比如久坐不言,又比如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會莫名的笑啊哭啊之類的?”
墨紀聽的蹙眉,人卻跟著點頭:“有,有……”
“哎,這就是了”老頭說著伸手拍了下墨紀的肩頭:“老夫說她有陳屙,指的就是這個,她小時一定受過傷,而且是……摔到過腦袋你想啊,我們不小心撞一下摔一下還有淤青呢,何況腦袋呢?我說的陳屙便是那淤血在腦,使得她而然出現囈語幻象,若這淤血不散,總有一天會蒙了她的心竅,倒是可就……”老頭說著嘆了口氣,一臉的悲色,墨紀卻睜大了眼:“你的意思是她,她會失心瘋不成?”
老頭點了點頭,一臉同情之色,等於就是預設,屏風後的夜凰卻氣的叉了腰:淤血在腦,你還真會說啊什麼囈語,什麼一個人的時候笑或者哭,這就是病,姑娘我沒事偷著樂也叫病?這誰沒點幻象了?
“客官?客官”許是墨紀久久不語,那老頭出聲輕喚,墨紀一回神過來就抓了老頭的肩膀:“先生請救救她”
老頭立刻點頭:“救是一定要救的,不然老夫何必懸壺濟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