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好了,這是個聖誕前例行的政府人員聚會,據說匈牙利攝政王也會到而之所以巴維埃會被邀請,純粹是屬於“社會各界人士”之一的紅十字會代表。
他們到的並不早,會場裡已經有很多人,相互交談著等待開飯,巴維埃先生則已經迫不及待的在人群中尋找起菲羅斯中校,他雖然只是在這兒駐紮的軍官之一,但是卻比較說得上話。
誰知道兩人和菲羅斯一打照面,那個面容嚴肅的黨衛軍官就陰森森的道:“巴維埃,我們已經明確表示不會答應你們的請求,集中營不是度假酒店,怎麼可能想去就去,如果你來找我是因為這事,我勸你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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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權命令我,菲羅斯中校,我的要求符合人道主義精神以及海牙公約,作為紅十字會的代表應該是我有權命令你滿足我的要求。”
秦恬累得半死把這句拗口至極的話翻譯過去,菲羅斯冷峻的表情沒有一絲兒變化,或者說,深藍的眼睛裡多了一點點嘲諷:“巴維埃先生,你的說辭兩個月來我已經聽了無數遍,說實話,不需要這位美麗的小姐翻譯我也能夠全部領會,然後我就會告訴你可能你已經聽懂的答案,不,直到新的通知下達。”
“你們的拖延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在不清楚真相的情況下任何不好的流言都會給你們帶來相當壞的影響,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所做的事情對你們亦有好處,這是澄清你們自己的最好辦法!”
秦恬昧著良心把這話翻譯過去,心裡卻忍不住吐槽,澄清……外面的傳言比事實可善良多了!人家才不需要你們澄清。
中校果然更嘲諷了:“我代表第三帝國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如果真的需要澄清什麼,我相信我們的宣傳部會更有影響力。”
“莫非你們是怕我們看到不該看到的嗎?”
“關於這點我就要引用一下您的話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巴維埃先生整個宴會時間都在試圖說服菲羅斯,讓這個黨衛軍官給他們的集中營蓋上通行章,可顯然,一個黨衛軍官的意志並不那麼容易改變,最後巴維埃只能帶著秦恬灰溜溜的回到公寓。
看著坐在客廳裡抽著悶煙的大叔,秦恬默默嘆口氣,關上門裹著睡衣上了床。
三個多月了,他們就一直重複著這樣的工作,申請,被駁回,去找負責人,被委婉或者直接的拒絕,然後回來,憋屈的寄食品包,找別的被驅趕的猶太人的下落,然後再申請探訪集中營,再次被駁回……
他們口中的被驅逐者,其實就是從德國等國家被驅趕的猶太人,早在三九年的時候紅十字會就與德國紅十字會接洽,希望能夠安排紅十字國際委員會代表探視那些被從維也納驅逐到波蘭的猶太人,但是他們被拒絕了,德國當局不願與對這些問題展開討論。
從此以後,紅十字會就選擇不直接提出猶太人問題的策略,雖然紅十字會所針對的是那大規模逮捕或者驅逐平民的行為,但是在這個時期一般他們遇到這種問題時,所涉及的一般都是猶太人。
然而四二年,德國紅十字會卻連“委婉的接洽”都不願意面對了,他嚴肅通知紅十字會國際委員會,說它將不再傳達任何有關“非雅利安”被關押著的訊息,並且請紅十字委員會“不要再插手”。
當然,即使這樣,如此大規模的種族清洗行為,肯定會有風聲流露出來,到了盟國政府的手中,紅十字會也從而獲知了猶太人的訊息。他們經過討論決定,面對這樣明顯有反人道主義精神的行為,既然無法直接插手,也不能就此旁觀,那便採取雙邊策略。
食品包就這麼誕生了。
由於猶太人聚居區和集中營裡面所有訊息都是嚴格封鎖的,所以紅十字會很難了解到那些被驅逐者的具體資訊,一直到四三年,紅十字會才獲得德國外交部的許可,郵寄食品包裹給那些已經知道下落的集中營的被關押者,在剛開始寄得時候,他們只知道大概五十個被關押者,並且給他們每人寄去了一個食品包裹,而夏天的時候,有著收件人簽署的確認條的回信給了紅十字會一線希望——至少他們不是什麼都不能做。
有了基礎,自然想要發展,在反覆嘗試和分析之後,至今對猶太人態度尚算溫和的軸心國匈牙利進入了紅十字會的視野。要想和納粹接觸,在盟國縮著是絕對不行的,可在軸心國的中心德國也不行,巴維埃先生就在這種情況下進入了匈牙利,一邊承接派送食品包和打探被放逐者的任務,一邊繼續嘗試著能得到一次進入集中營探視的機會。
現在,紅十字會掌握的人已經達到近兩千人,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