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已經可以進行批次寄送食品包,相比半年前的五十人,這是相當大的進步。
可是現在,被放逐者雖然正在增多,但最重要的集中營探視,卻遲滯不前。
這讓巴維埃先生很痛苦。
沒錯,痛苦。
他的眾多同僚分散在各地進行著各自的任務,相比那些在遠東的同僚來說他甚至是幸運的,但正是因為這樣,他更加無法忍受自己的停滯不前。
“媞安,你睡了嗎?”巴維埃敲門問道。
“哦,還沒,有事嗎先生?”秦恬撐起身子,看看錶,已經凌晨了。
“你現在能起來嗎,跟我去個地方。”
“……行。”秦恬揉揉眼睛,切換夜貓子狀態,她裹上大衣走出去,見巴維埃已經穿好了衣服等在門口,“有什麼急事嗎?”
“沒什麼。”巴維埃先生很低沉,“儘管跟我來。”
“哦,好。”秦恬苦逼的穿上衣服。
兩人在冰天雪地中上車,秦恬無聊的在窗戶上畫著花,巴維埃先生開車很慢很穩,很像他的性格。
沒過多久,車停了。
秦恬下車一看,竟然是布達佩斯的紅十字會分佈,一個很小的辦公室,巴維埃先生的主要辦公場所。
巴維埃停了車進門,開啟了房中的燈,帶著秦恬徑直上了二樓,來到一個常年緊閉的門前。
“先生,您是要取什麼重要的東西嗎?”秦恬哆嗦著問,房裡沒有暖氣,冷的可以。她來這兒工作了這麼久,其實一直在東奔西跑,在這兒正經辦公的日子不多,而這個房間,當初巴維埃先生的介紹是,儲物室。
“恩,取點東西。”巴維埃先生以一種不該用來看門的眼神看著門,他開啟了門,慢慢的走了進去。
一股陳舊的氣息傳來,秦恬深吸一口氣,歪頭往裡面望去,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儲物室,而是陳列室。
很多獎盃,很多勳章,還有很多照片。
巴維埃先生沒有理會身邊那些蒙著煙塵依然亮閃閃的飾品,徑直走向了最裡面一排相片,站在了一張合照前。
那是一對中年夫婦,很有夫妻相,俱都慈眉善目,黑白的照片裡面他們微笑的看著側前方,眼睛裡滿是柔和的幸福。
因為是黑白照片,秦恬分不清這照片的年代,她想猜測這是巴維埃先生的父母長輩什麼的,但又覺得不應該,可是看巴維埃的表情,卻是那麼的……恬淡,就好像是回憶逝去的父母。
她不敢打破此時的寧靜,只能默默的等在後面,四面亂看,大多數時間在撫平全身被凍起的雞皮疙瘩。
巴維埃先生站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秦恬都快凍僵了,他才深深嘆口氣:“你不知道他們是誰。”
“是的,不知道。”秦恬聲音都啞了。
“馬特烏斯•;維舍,和他的夫人……我,我們的同事。”
“現在我知道了。”秦恬斟酌著字句,“他們現在……”
“被處決了。”巴維埃深深的吸口氣,“在遠東。”
秦恬怔住了,她又看了看那對夫妻,他們依然笑得很溫和,她不由自主站直了,訥訥道:“怎,怎麼會……他們是紅十字會的……”
“他們被派往印尼探視戰俘營,但是日本不允許我們的人這樣做,在那兒的工作,很艱苦,面臨巨大危險……他們幾乎被剝奪代表的身份,只能獨自奮鬥,日內瓦告訴他們,如果過於危險,必須立刻回來,但是三天後,我們得到了他們被處決的訊息。”
“他們被指控未經允許救濟戰俘營裡的戰俘,沒有律師沒有辯護,當天就被處決,還是最野蠻的……斬首。”
巴維埃擦了把眼睛,握緊了手裡的帽子。
秦恬咬牙,又是日本人!那群殺千刀的混蛋!
“媞安,剛才我做了個決定,我要去波蘭。”
秦恬看向巴維埃,很平靜。
“我來這看望他們,不僅是為了幫自己下這個決心,更是為了告訴你,紅十字會,不是你想的那樣,在後方送送東西,纏著那群惡魔講些什麼狗屁的人道主義精神,我們也會面臨危險,我們也會被殺,甚至還可能被安上各種罪名,客死異鄉……媞安,你是個優秀的孩子,你的人生才剛開始,有些事情,不該你去做。”
“先生,您想說什麼?”
“在這兒的工作是無法有大的進展了,沒有我也能繼續下去,這兩個月來你乾的很好,相信你能完美將工作做到下一個負責人來之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