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在那麼激昂的樂聲中,他居然當場睡著了,嘴邊還留下了晶瑩的哈喇子。後來我們宿舍的人跟我說,愛流哈喇子的人尤其不能要,這說明他脾胃虛弱,而且這種人一般極懶。“你已經夠懶了,再找這麼一位跟找死差不多。”她們很冷靜地評價。
我向來堅信曉含是我們三個中第一個找到Mr。 Big的,只是沒想到有那麼快。
那天是在星巴克,曉含神神秘秘地說她打算給自己釣個金龜婿。我和蘇大跌眼鏡,倘若我們真有眼鏡的話。追曉含的人從來都排成長隊,沒聽說過她還用得著親自去釣的。
“以你的美貌,所謂的釣,也不過只是拋個媚眼而已。”我酸溜溜地說。
蘇則不停地催促她細說詳情。
那人是普林斯頓畢業的博士,剛回國不久,現在是T大地球物理系最年輕的教授。曉含是在一個莫名其妙的聚會上碰到他的,並且還透過曲曲折折的關係確認了他是個王老五。
“地球物理?那確實是物理系的一個分支,對吧?”我無知地問。
“是啊,我們在學校的時候,都把這個系簡稱‘球系’來著。”蘇笑著說。
曉含沒告訴我們那人的名字。這已經不重要了,從這一刻起我已經決定把他叫做“球”。
在《圍城》裡,錢鍾書說借書是男女戀愛必然步驟的第一步:“借了要還的,一借一還,一本書可以做兩次接觸的藉口,而且不著痕跡。”
多麼不合時宜。現在還有誰打著泡帥哥的念頭去借書嗎?別人會認為你是隻鐵公雞,為什麼不自己上當當網買一本?
而且,真的能夠彼此借書,說明兩人已經比較熟絡了。總不能打電話給剛見過一面的人要求借書吧。
在談戀愛這個事情上,曉含可比錢老頭子睿智多了。
她先是在報紙上策劃了一個關於留學的專題,然後讓人幫她約球採訪。待球答應以後,曉含捨棄記者不用,自己親自出馬。她回來以後報告說兩人聊得非常投機,“花了超過一半的時間聊跟採訪內容無關的問題”。
過了兩個星期,留了曉含名片的球並沒有主動聯絡曉含。這讓曉含對他的印象越發地好了——人家是見過世面的人,不會見個美女兩面就貿然展開攻勢。
於是曉含跟球說因為版面需要得配照片。本來讓球自己隨便發張過來就行,曉含非專門派了個攝影記者去給球狂照了一輪,雖然這次她自己並沒有出現。我們都不太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然後,曉含很自然地跟球聯絡,說照片檔案太大,e…mail發不過來,我在MSN上傳給你吧。這樣便不露痕跡地要了對方的MSN地址。
接下來,我們能看到的就是曉含經常在MSN的視窗上換照片。她平時挺低調的一個人,MSN上的圖片都是些小花小草小狗什麼的,現在頻繁地換上了自己的各種迷人玉照。MSN的簽名也更詩意起來,有一天,她居然換了個名字叫“我懂得,但我怎能應和? ”
蘇看到了以後對我說:“曉含的文筆越來越好了。”
我忍不住說:“什麼呀!這是林徽音寫給徐志摩的,那首詩的名字叫《深夜裡聽到樂聲》。最後一句是‘除非在夢裡有這麼一天/你和我/同來攀動那根希望的弦’”
然後我對蘇說:“曉含真是太厲害了,我覺得以她的手段,不來QT工作真是可惜。你看著吧,她很快就能把球搞定了,那個美國小鎮上出來的傻博士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秀外慧中的佳人。”
蘇若有所思地說:“一個人的時間精力花在哪裡,是可以看得到的。”
玻璃碎片(1)
辦公室裡不是戀情的戀情,倘若存在,也總是那麼淡淡的,無法濃郁。彷彿一粒清晨的露珠,太陽一升起來便蒸發了。又如地上的玻璃碎片,縱然隱約閃著光,卻註定永遠無法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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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rek生日,請同一年進公司的幾個人去唱卡拉OK。
沒想到這些人中頗有幾個“麥霸”,大家玩得很瘋。快結束的時候,Derek突然說:“Mia是今晚唯一一個一首都沒唱的人。”
我坦白:“我無音不全。小的時候我一唱歌,我爹就說:‘哪個在哭啊?’所以我在這個事情上有心理障礙,長大以後從來不在外人面前唱歌。”
我越是這麼說,他們越是好奇,非要我唱一首不可。我還是笑著不開口。
Derek大概多喝了一點啤酒,他威脅我:“Mia,你要是再不唱,我就當著大家的面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