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欲從喉嚨中蹦將出來,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難受,只恨不得痛痛快快地大嘔一場。
“操他奶奶的。”又過了好一刻,鐵木勒才總算能模模糊糊地瞧清身邊的情形,使勁甩了甩腦袋,眯縫著眼努力張望,只見青剎就灰頭土腦地坐在一旁,兩眼無神表情茫然,顯然還未從打擊中恢復過來。
再瞧向另一旁時,鐵木勒不禁嚇了一跳,但見羅密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面色煞白,口鼻中流出縷縷血絲,也不知是生是死。鐵木勒怪叫一聲,急忙撲上去伸手一探,感覺到羅密歐鼻中仍有熱息撥出,僅是暈厥了過去而已,這才放下了心。
經過震眩彈的這一輪轟擊,儘管都沒有性命之憂,但是能安然無恙地抗過去的人也並沒有幾個。鄭陽的大部分手下裝備的是隻能抵擋常規物理攻擊的復疊甲,抵禦震眩彈的效果不大,純粹靠著本身的原力修為在硬抗,基本上都處於半昏迷狀態當中。羅密歐身上穿的是防禦能力十分強大的復離鎧,若不是實力實在太弱,無法催動原力發揮出復離鎧的全部功能,其實也不會吃上這麼大的苦頭。
這時,鄭陽的怒叫聲傳了過來:“兄弟們,能撐得住的都跟老子衝,撕碎那些狗孃養的。”
“老青皮。”鐵木勒捉住青剎一頓亂搖,湊到他耳邊大聲嚷道:“挺不挺得住?挺得住就上去幹他奶奶的。”
青剎呆呆地盯著鐵木勒,突地清醒過來,猛然跳起,叫道:“老子當年可也有過鐵漢的名號,怎麼挺不住?走,狠狠地幹他孃的。”
“好,狠狠地幹他孃的。”
鐵木勒哈哈大笑,兩人並肩衝下丘陵,望見鄭陽領著幾人已然奔到了丘陵下,卻不見狄長離的身影,不由大覺奇怪:“噫,老闆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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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爾斯基這邊的情形,其實比鄭陽那一方好不到哪去,他們也與對方一樣,承受了反擊過來的震眩彈的打擊摧殘,能夠迅速恢復過來的人找不出多少。
不過,他們好在準備得比對方要充分,每個人都配備了一支強心劑,努力支撐著一針紮下去,很快就逐漸清醒過來。
在天堂星,先用震眩彈對轟,然後在一片混亂中一決勝負的戰鬥方式是各大勢力慣用的手段,一來可以避免軍方的干涉介入,二來能夠減少人員的傷亡。畢竟人死得太多,不光各大佬們想要擺平會頭痛得多,同樣亦是總體資源的損失,不符合利益原則。
“攻上去。”沃爾斯基沒有集結手下列陣,而是直接下達了進攻命令。現在,時間就是勝利的保證,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容浪費。
馬卡列夫率著幾人,如呲出獠牙的惡狼,從左翼當先撲向前。不需要任何的戰鬥技巧,雙方之間的距離不足兩千米,他們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衝上去消滅敵方的有生力量奪取勝利。
“嗖。”沒撲出幾步,馬卡列夫的耳邊突然掠過了一聲異響,尖利驚心,有如死神牙縫中磣出的森森厲笑,讓他的心臟在一瞬間幾乎停止了跳動。
這聲異響,馬卡列夫非常的熟悉,那是子彈高速飛旋而過的破空聲。是敵人攻上來了?馬卡列夫腦子裡電光火石般閃過這個念頭,但馬上地,他又自行否決了這個念頭。不可能,敵方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攻過來?這樣的戰鬥場面,馬卡列夫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了,從來就沒有見到過,什麼人能夠以如此之快的速度攻入敵方的陣營當中來。
內心無由的強烈恐懼感,讓馬卡列夫懷疑剛才自己的聽覺出了錯。
然而,馬卡列夫的眼角卻瞥見了,身旁一名同伴疾奔的身體忽地一頓,就像被一隻超音速的無形鐵拳,殘酷無情地搗中面門,整個頭顱霎時如西瓜般爆裂開來。
根本沒有經過大腦神經中樞的指揮,馬卡列夫的身子就撲倒在了地上,以從未有過的迅捷翻滾到旁邊的土堆後。在後來的人生裡,馬卡列夫無數次回憶起這一幕,都不得不承認,這一刻自己能活下來,完全是因為上帝的眷顧。
在滾到土堆後的一霎那間,馬卡列夫瞳孔裡閃過一副影像,前方必經之路的一座丘陵上,一個高大的身影剛直如槍森峻如巖,持著一把巨大的狙擊槍,冷冷地逆風挺立,透出無邊的殺氣與威嚴,宛如傲然凌駕於塵世的戰神。
緊接著,馬卡列夫又看見了一幕終生難忘的恐怖景象,一個無頭軀體邁著大步從眼前狂奔而過,顱腔中的血液噴泉一般迸湧出來,被風吹得飄飄灑灑。無頭屍身一直奔出了十來米遠,才因為雙足撞上一塊石頭而重重地飛跌出去。
又一聲異響後,一個不及逃至隱蔽處的同伴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