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煥發出久違的活力,讓不可一世的大遼大夏,統統在腳下頂禮膜拜!
蘇軾覺得自己站在了天地間最高的山峰之顛,世間的一切鋪展在眼前,如庸人下的棋局:笨拙而簡單,等著他輕輕地去矯正;隨手再下几子,化成一盤令後世所有高手的後背都滲出冷汗的絕妙好局。
他覺得一輪紅日將在自己年輕有力的手裡冉冉升起。
紅日還未升起,仍舊是黑夜。大眾還在睡夢裡,有人起來了。也是滿腔熱血,也是年富力強,他要硬扯起普天下還在睡夢裡的蒼生,向理想中美好富強的盛世趕路——他實在不能忍受堂堂大宋王朝如此軟孱,如此積弱。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黑暗裡,無數危險的鬼魅正貪婪地對著大宋的花花世界流著涎水磨著牙。
他就是王安石。
不知是大宋的幸運還是不幸,年輕的皇帝與王安石一見投緣,君臣摩拳擦掌,天天商議到深夜。一條條改革措施雪片般地飛翔在大宋的城鎮鄉村上空。
蘇軾其實對王安石的學問文章是十分尊重的,就算沒有歐陽恩師對王安石的評價:“(安石)守道不苟,自重其身,論議通明,兼有時才之用”,也應該惺惺相惜吧。可聰睿敏感如蘇軾,一眼就看出了王安石事業中的絕大危機:不管你的方案有多麼好,可你看看,給你執行新法的盡是些什麼人啊?鑽營、酷烈、奸詐、猥瑣、逢迎,靠這些人,你能做出什麼事來呢?
天下,還不是將被搞得更亂?
王安石微微一笑,置之不理。事業總得人做吧,憑皇上和我安石,還管不了他們那些東西?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更不足恤!
蘇軾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眼不見心不煩,乾脆自請外任。於是唸叨著“好一個拗相公”開始了他一生的奔波。
揀盡寒枝(3)
從杭州一直到湖州,蘇軾在外任中一直嚴密關切著朝中的每一個變化。
事情像他預料中的那樣,新法更大程度上是貪官汙吏們斂錢升職的工具,天下真的是一團糟。然而他並不為自己的預見感到高興,常整日愁眉緊鎖。酒後,詩文裡,一次次地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