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漢騎難以與我族鐵騎匹敵,即使是漢人朝野上下,也都如此公認,此兩戰,呂布以少擊多,不但擊潰我族鐵騎,斬殺統帥,還自身損失甚微,如是精騎對決,即使漢騎能勝,也當是折損頗大才對。”
拓跋鄰點點頭,答道:“嗯,我兒所言甚是,漢騎不敵我族鐵騎,向來如此,可漢人勝在可造強弓勁孥。此番呂布遣軍北上,意在河套,如今南匈奴已是不戰而降,此戰該當如何應對?”
在座眾人無不大皺眉頭,要是以往,他們的意見會出奇的簡單,也會出奇的一致,那就是盡起鐵騎,以勢不可擋的勢頭,一路碾壓過去,也就夠了。
想當年,大漢朝廷遣三路大軍北犯,大王檀石槐就是針鋒相對地起三路大軍,硬碰硬地衝殺,一戰擊潰大漢和匈奴聯軍,殺得大漢再也不敢北犯,反而在中原羸弱時,主動將五原等延邊諸郡內撤至雁門關內,以避鮮卑鐵騎鋒芒。
可現在,就連大帥拓跋鄰都認可漢軍中有威力奇大的車弩,如此情形下,想要與漢騎硬碰硬拼殺,最終的結局,就是步度根和扶羅韓那樣。
如此一來,也就等同於一下子廢掉了鮮卑鐵騎的最大憑仗,這場仗,可怎麼打呢。
就在眾人盡數陷入苦思之中時,拓跋詰芬的聲音再次響起:“漢軍車弩雖利,可剋制我族鐵騎,可改變不了漢騎不敵我族鐵騎的事實,況且車弩移動不易,難以如精騎般來去如風,故而何不學學狼群,避免與漢軍正面對決,鐵騎化整為零,以襲擾戰為主,只要漢軍無法戰敗我族鐵騎,也就難言佔據河套。”
這番話,說得眾人眼前一亮,無不如同在黑暗中,突然見到一扇霍然洞開的門扉一樣。
拓跋鄰亦是連連點頭,讚道:“好,此策甚妙。既然漢軍敢來,我族就敢與之在草原上週旋,漢軍如想要佔據城池,就讓給他們去死守好了。”
譁!
帳中立時一片譁然。
所有人都從拓跋鄰這句話裡聽出來,他竟然有直接放棄這麼多城池的打算,尤其是這座九原城,更是牆高城堅,要是讓給漢軍,轉眼間,哪怕聚集拓跋鮮卑所有的兵力,也再難以攻下來。
拓跋鄰面無表情,待眾人自行止聲,帳中的譁然止歇之後,才冷冷道:“我族生於草原,長於草原,逐水草而居,風裡來,雨裡去,才錘鍊出天下無敵的鐵騎,這裡,漢人的城池,的確是堅固,舒適,可是,非我族勇士所能享用,所該享用。你們也不想一想,當年大王一統大草原,立汗庭於彈汗山,以他之能,想要築起一座可堪與大漢洛陽相媲美的堅城,豈非易事?”
說完,拓跋鄰目露威嚴,環眼四掃,聲音雖然緩和下來,內裡的嚴厲之意,卻絲毫不減,繼續道:“此次與漢軍決戰,將關係到我族能否在河套立足,既然我族鐵騎不能與漢軍正面對決,死守一城一地,除了束縛手腳之外,又有何用?”
拓跋鄰一錘定音,眾人自是無人再敢出聲質疑,況且拓跋鄰身為拓跋鮮卑大帥,又被族人尊稱為推演,本身就是因他的睿智,遠見,他今趟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不管聽得懂還是聽不懂,一定是他說得對。
決意已定,眾人商議此戰細節後,魚貫散去,拓跋鄰留下愛子拓跋詰芬,沉默良久,放才對他道:“趁大戰未起,我兒率所部鐵騎,先一步越陰山北上,尋處牧場立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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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呂布傳#
297 狡兔三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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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拓跋詰芬正躊躇滿志得很,猛然聽到父親拓跋鄰這麼安排,整個人一下子完全凌亂了,懵了。
拓跋鄰輕嘆一聲,全然沒有方才那般的自信滿滿,低聲道:“漢人有句話,狡猾的兔子,總是有三個洞窟。河套牧場肥美,能為我族所得,乃是天賜,可是正因此,漢人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說完,拓跋鄰不再看著愛子急欲出聲辯解的臉,抬起手,制止他想說的話,抬頭看向虛空,雙手負後,緩緩踱步,顯得頗為憂心忡忡,而他的聲音,也因此而顯得格外凝重,格外語重心長。
“大漢內亂,朝廷羸弱,這麼多年下來,我族休養生息,實力日增,如若能再給我族十年二十年的時間,莫說據守河套,就是舉族南下,飲馬中原,亦不是什麼難事。唉,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