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容下他來。
那人微笑搖頭,連聲道:“不然,不然!”
說完,迎上劉備詢問的目光,解釋道:“劉荊州雖自立為襄陽王,但以某觀之,其人雖位列名士,但虛有其表,難有大志,保荊州一地尚可,北上中原逐鹿,則志、力皆無,不然,他如何能容張濟盤踞南陽?使君此時志向未顯,尋個由頭,南下荊襄,劉荊州必不疑有他,如此徐徐圖之,廣納賢才,何愁大事不成。”
劉備仰頭朝天,手撫頜下長鬚,沉思不語,良久才謂然長嘆一聲,看向那人,問道:“如此一來,備還是聽聽中策吧。”
那人對劉備此舉,也似是早有所料,哈哈一笑,道:“使君果真是仁厚之人也,怪不得能化解青州蛾賊之厄,名、利雙收。”
劉備臉現苦笑,連聲謙遜,那人道:“中策麼,依舊立足平原,廣納賢才,招兵買馬,擴充實力,一捱有變,即乘勢取周邊諸郡,吞之以壯大自身,只是,那時,使君萬萬不可存了婦人之仁,以致貽誤良機。”
那人的前半句,劉備是聽明白了,後半句,則聽得有些暈裡暈乎,既似是在提醒他,宅心仁厚是個優點,可一旦仁厚過頭了,那就是婦人之仁;又像是在隱隱地責備他,不該如此仁厚得有些瞻前顧後。
因為這個所謂的中策,站在劉備的角度上來看,還不如方才的下策來得更符合利益,既然如此,那何不現在就開始積極謀劃,取孔融這個青州牧而代之呢?
不過這後半句,那人顯然沒有繼續解釋下去的意思,劉備沉思片刻, 即面露微笑,長身而起,對著那人躬身一揖到地,誠聲道:“備不才,今日聽先生高論,頓覺茅塞頓開,備雖愚鈍,卻心懷社稷黎民,萬望先生不棄,共襄大業,先生在上,且受備三拜。”
那人倒也坦然,坐在位上,受了劉備三揖,而後才起身,對著劉備拜道:“主公!”
拜必,兩人同時仰頭,哈哈大笑,極為欣慰。
名分既定,二人再分賓主坐定,劉備這個時候,才撫須問道:“備尚未知先生尊姓大名。”
那人微微欠身,笑答道:“某乃潁川戲志才,無字。”
說完這話,戲志才停在那裡,看著劉備。
劉備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對戲志才道:“備雖宗室之後,奈何家室早衰,與母相依為命,織蓆販履為生,時人多有鄙視之意。當今天下方亂,有志者,何拘出身,何懼時人白眼,當年高祖起於亭泗,帳下亦多屠狗之輩,備今日得遇志才,實乃三生有幸,萬望志才務以出身為念才是。”
戲志才動容,起身對著劉備一揖到地,道了聲:“主公!”
這一次,戲志才是真心誠意,先前在東郡時,太守曹操的筵席上,當他與郭嘉等人逐一自報名姓時,他注意到,曹操明顯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多少有些不太自然。
至於這是否是他自己的錯覺,戲志才不太清楚,但他雖然在潁川書院小有名氣,那些出身不俗的學子,還是對他多有白眼,只有荀彧這樣的人,才不拘貴賤,一視同仁。
就在這時,劉備突然雙眼一直,猛然在案桌上伸手一拍,嚷道:“不對,志才之名,某似是早有耳聞,嗯,潁川石廣元(ps:石韜),志才知否?”
戲志才心結盡去,哈哈答道:“廣元兄乃志才在書院時的知交好友,志才此來平原,早就心存瞭如若在集市上未能得遇主公,就去請廣元兄引介。”
“哈哈哈……,好,好!”
劉備甚是高興,連聲道好,毫不掩飾他心中的喜悅,石韜聯袂曾經的西河太守崔鈞崔州平投奔他後,曾提起過潁川才俊,那時劉備雖有委託石韜為他多多物色,可也自知以他的名望地位,只怕難以吸引到這些潁川才俊來投,如今哪想得到,竟然無意中得到戲志才的投效。
不對,其實也並非是無意,而多少是帶著些有意的。
如此邊喝邊聊,劉備與戲志才越談越投機,渾然不覺太陽西沉,暮色降臨。
直到聽到外間傳來一聲打雷也似的聲音:“大哥!”,劉備才苦笑著對戲志才道:“這是備的三弟,涿郡人,姓張名飛,字翼德,為人粗豪,天生大嗓門……”
“大哥,不帶這麼在背後說小弟的吧!”
劉備話未說完,張飛已腳下落地有聲,咚咚咚地走進來,人未至,聲先聞。
戲志才含笑抬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紅臉膛大漢,頜下長鬚飄逸,丹鳳眼,精光閃爍,不怒自威。
“噢,這是二弟關羽,河東人士,字雲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