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慰,捲起手中的竹簡書卷,隨手放在案桌一旁,隨意地一指案桌前,示意曹操坐到他的對面。
“還是夜夢難眠?”
“是!”
“嗯!”
曹嵩微微點頭,淡然道,“心存敬畏,於我兒並非壞事。太尉董卓,今趟不死,異日終究會死於非命,只是如今,他死得早了些,縱容是王子師,也是措手不及。”
曹操對此話深表贊同,將當夜所見王允的反應,鉅細無遺地敘說一遍,對面的曹嵩只是靜靜聽著,似是對此毫無意外。
說完這些,曹操發現,數天來一直壓得他心頭沉重無比的重壓,竟然一下子就似是盡數宣洩出去了一樣,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心思也恢復了活泛,低聲問道:“父親,當前之勢,孩兒該當如何自處?”
曹嵩似是早就在等著曹操問出這個問題,滿臉的皺紋隨著笑意舒展開來,右手食指豎起,在他眼前左右搖擺幾下,淡然答道:“什麼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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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曹操出走
“什麼都不做?!”
曹操愕然張大著嘴巴,呆呆地看著父親曹嵩臉上的皺紋,失聲低呼。
他很不明白,如今的洛陽,可正是攫取權勢的大好時機,太尉董卓一死,朝堂格局為之一變,而他又是有大功之人,此時難道不應該去招募兵馬,擴張權勢麼?
一時間,他腦中紛亂如麻,完全懵了。
“對,什麼都不做!”
曹嵩再次強調了一遍,態度非常地堅決。
沉默片刻,他見曹操還是一臉茫然,低聲問道:“當今之勢,要穩定朝堂,關鍵處何在?在洛陽城內,還是在洛陽之外?”
前半句還好,讓曹操全力思索起來,可後半句,卻如一道閃電,倏然耀亮他的整個心神。
是的,洛陽如今的格局,不能只拘囿於洛陽內,而要跳出洛陽這個漩渦,將目光注意到洛陽之外。
這麼一想,曹操腦中立時有了頭緒,對近日的一些事,有了頭緒。
怪不得,董卓一死的當夜,王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連同城門校尉伍瓊,緊閉城門,然後在未能如願抓獲郎中令李儒的情況下,奏請聖上拜原北軍中候何顒為郎中令,請旨安撫虎賁中郎將李肅,拜他為光祿勳。緊接著的,就是拜虎牢關守將華雄為五官中郎將,拜新安守將徐榮為羽林中郎將,麾下大將李蒙、王方分為羽林左右監。
而故太尉董卓的死因,並未公開,只說是董卓暴病而亡。
這一切,都說明,在王允看來,穩定洛陽朝堂的關鍵,在洛陽之外,而不是在朝堂之上。
關鍵的關鍵,其實就是武力,而不是朝臣中有多少人支援,有多少人反對。
想通這麼個關鍵,所有的迷霧,頃刻間煙消雲散,原本不明白的地方,頃刻間豁然開朗。
這麼一看,他這個九卿之一的廷尉,比起李肅的光祿勳而言,重要性差了不止一點半點,關鍵之處就在於,李肅手中握有虎賁衛士,洛陽城內唯一一支可與衛尉、城門校尉麾下衛士可相抗衡的武力。
而這還只是眼前,真正能決定著洛陽朝堂的力量,不是並未表態的虎牢關守將華雄,也不是已接受朝廷任命,率軍進駐函谷關的羽林中郎將徐榮,而是遠在河內和河東的幷州軍和西涼軍精銳。
所以,在未明確幷州軍和西涼軍精銳的確切動向之前,洛陽朝局就只能如這幾天一樣懸在這裡,司徒王允也難說就已掌控朝政。
畢竟所有人都對兩個月前,西涼軍和幷州軍在洛陽悍然大肆興兵的情景記憶猶新,誰也說不定,他們會不會揮師洛陽,將這座承平兩百年之久的大漢帝都,攪個天翻地覆。
更何況,這兩支精銳大軍,剛剛平定河內、河東寇亂,兵威之盛,一時無匹。
曹嵩見曹操明白過來,臉上的笑意更盛,帶著無比的欣慰,繼續點撥:“什麼都不做,是指內,外,則需抓緊操辦才是。”
“沛國?”
“嗯!正是沛國!”
曹嵩點頭,肯定地答道:“當即之勢,亂局已啟,想要保家衛國,須得手中有兵才行。為父已遣人回沛國,招募護院部曲,以作未雨綢繆。”
曹操默然片刻,再抬起頭時,雙眼中再無迷茫,心中決斷已下:“那孩兒也得趕回沛國才是。”
“我兒明白就好!”
曹嵩這個時候,才是將內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