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馬交錯時,雙方也就只能遞出一招,呂布暗叫一聲“可惜”,旋即雙目一寒,方天畫戟一擰,對準迎面衝來的匈奴騎卒。
於夫羅的鐵槊這個時候才砸入匈奴精騎中,別說是這麼沉重的鐵疙瘩,就算是一隻飛鳥,這麼迎頭撞上縱馬飛奔的騎卒,被砸得搖晃幾下,那還算是輕微的,當即有兩人被砸得長聲慘呼,跌落馬後,引起騎卒一陣漣漪一樣的騷動。
不得不說,匈奴人的控馬技藝,著實是高超精湛,更難能可貴的是,匈奴騎卒都從來不用雙側馬鐙,認為這玩意兒是羸弱的漢人不善騎乘的象徵,哪怕是於夫羅這種率軍在漢庭境內打砸搶的人,也是如此思維,根本沒有意識到這麼個小小的玩意兒,對於騎卒的戰力提升,到底有著怎樣非同小可的效用。
可即便如此,呂布自家知自家事,麾下引以為傲的幷州精騎,控馬嫻熟程度,比起眼前所見的匈奴騎卒來,還是要稍遜一籌。
慘呼剛止,又有兩聲慘呼響起,被呂布鎖定的騎卒,乃是於夫羅百中挑一的親兵,可他沒有於夫羅的武勇和應變,剛剛獰笑著端直長矛,呂布的方天畫戟已呼嘯著,擰轉折,一頭扎進他的胸膛,隨後被呂布一戟挑起,拋飛在空中,方天畫戟接著順勢斜斜砸落,狠狠地砸在另一人的頸脖間。
龐大的力道,砸得該人頸脖詭異地折彎成,雙手撒把,自戰馬側後跌落。
左右騎卒衝撞在一起,騎卒拋飛士,戰馬倒地,慘烈氣息沖天而起,戰馬嘶鳴聲,骨折聲,騎士吶喊聲,瀕死的慘呼聲,交織成一曲戰地之歌,沒有人退縮,都這個時候了,雙方士卒都是雙眼通紅,毫無畏懼,控馬,搏殺,完全都是在憑身體本能的反應,平素的嚴苛操練,血腥戰場上的廝殺經驗,此刻就盡數反應在身體本能的反應中,絲毫沒有可以討巧的餘地。
呂布悍勇異常,身前方天畫戟飛舞處,無人可擋,豁然兩側喊殺聲大作,正是自左右包抄的精騎殺至,他們不是與匈奴精騎對面衝殺,更佔優勢。
雙方加起來,糾纏廝殺在一起的精騎,最多也就不過三千五百之數,可彼此纏殺在一起,尤其是精騎硬碰硬地對沖,慘烈處,比起步卒對決衝撞來說,要更強烈些。
也不知拼殺多久,呂布連噴濺到臉上的鮮血,都來不及摸一把,豁然方天畫戟下一空,卻原來是已穿透敵陣。
他馬速不減,只是斜斜往左側繞個彎,在他身後,越來越多的騎卒透陣而出,跟在他的身後,漸漸匯聚成奔騰的鐵流,自斜刺裡往亡命般飛奔的匈奴精騎追擊而去。
而在匈奴精騎尾部兩側,已有兩支精騎在銜尾追殺,不時有匈奴騎卒被斬落馬下。
“殺!”
呂布舌綻春雷,放馬疾衝,整個人猶如一支離弦之箭,猛然竄出。
他是要就在此地,將於夫羅拿下,還有已在黑名單上的劉豹,已被他蓋上“必殺”的鮮紅印戳。
41 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下)
於夫羅縱馬疾馳在前,順手將方才搶奪過來的長矛拋在一邊,這種普通騎卒使用的長矛,那在手上輕飄飄的,還不如用長刀來得順手。
方才的衝殺,到底折損了多少手下兒郎,他一時都不敢回頭去看,生怕這麼一看之下,他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調轉馬頭,去找呂布拼命。此刻聽著身後不斷傳來的慘呼聲,每一聲,都扯得他心頭一緊,心痛無比。
這可都是久隨他四處征戰的精銳,悍勇善戰自不必說,更重要的是忠誠,哪怕他在漢庭境內四處流竄,缺衣少食,他們依舊不離不棄地跟著,從未有過異心。
可這一次,就因為一時的疏忽和大意,這些忠勇戰士,卻一個接一個地折損在這裡,連屍骨,都只怕難以回到大草原上。
悔恨,如同一隻噬心的野獸,一口一口地撕扯著,鮮血淋漓之際,還不忘在那裡肆意獰笑。
這個時候,他只希望兒子劉豹能當機立斷,乘機率留守的數十精騎,往相反方向逃去,從那裡,可以渡大河,去長安,逃犯美稷。
演變至此,精騎對決,已成為一路追殺,雙方馬力相當,只是匈奴精騎是自洛陽遠道跋涉而來,沿途為趕路,沒有怎麼珍惜馬力,如今這麼一番狂奔,短時還沒身後,時候一長,速度都開始漸始慢下來。
可這麼個時候,速度每慢一分,也就意味著馬上騎士離死近了一步,於夫羅心頭滴血,聽著身後驟然增多的慘呼聲,肝膽俱裂,悲憤交加,撥馬往右一轉,仰天悲呼:“呂布你個匹夫,本王今天跟你拼了!”
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