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下,灑淚等車而去。
馬車啟動時,蔡琰眼中的熱淚,終於盈眶而出,她不敢掀起車簾回頭望上那麼一眼,而是就在車中,這麼無聲地垂淚。
她渾然沒注意到,就在馬車啟動的同時,就有兩人飛奔至轉角處,跨上早就準備好的駿馬,打馬飛奔而去。
不過一會兒的工夫,蔡琰離開衛府,前往洛陽的訊息,就已傳到關內侯鎮北將軍兼領幷州牧的呂布耳中,讓他雙眼豁然放出異樣的神采,低呼了一句:“好,終於出來了。”
蔡琰歸心似箭,一溜兒五輛馬車,在她的催促下,快馬加鞭,黃昏時分,就已趕到安邑五十里外的鹽監。
鹽監乃是朝廷官名,是專門駐守此處監督曬鹽的小吏,蓋因此地因鹽池而得名,平素南來北往的商旅甚多,連帶這裡都成為一處身為繁華的小鎮。
蔡琰坐了一天的馬車,剛下馬車時,雙腳發麻,差點就踉蹌跌倒,幸得身旁的僕婦蔡嫂壯實,一把扶住,才沒有跌倒在地。
“小姐,小心些!”
蔡茜也是雙腳痠麻,下地後,仍舊覺得大地在左右晃動,有心搶上一步扶住小姐蔡琰,害得自己腳下一軟,哎喲一聲,半跌在地,大大的眼睛裡,淚水一下子就漫了出來,小嘴撇著,差點就哭出聲來。
好在一行有好幾名僕婦,個個都是幹粗活兒的,比起蔡琰和蔡茜來,體格就要健壯許多,忙上前扶起蔡茜,笑著打趣道:“小姐兒可要小心些,你們皮嬌肉嫩,不比我們這些大老粗,坐了一天的馬車,血脈不暢,可要好好地歇息下,用熱水泡泡腳才是。”
蔡茜哪懂得這些,忍著痛,含著淚,“哦”了一聲,扶著僕婦的手臂,跟在小姐蔡琰身後,往客棧行去。
安歇,泡腳,歇息下來,一宿無話。
只是天色剛亮,晨早的寧靜,就被一陣悶雷給打破,蔡琰一行已用過早膳,正準備啟程,見狀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何事。
過不多時,就連地面,都似是在微微顫抖,鎮子外面,驚叫聲此起彼伏,惹得所有人都踮起腳尖,拼命往鎮外看去。
就在這時,不少早一步出鎮的商旅,紛紛折返回來,個個驚慌失措,紛紛叫嚷著:“賊兵來了,賊兵來了!”
“賊兵?”
蔡琰一行多是女眷,聞言無不臉色煞白,還是隨行的數名男僕反應快,他們都是陪嫁過來的蔡家家生子,忙不迭地催眾人上車,然後掉轉馬頭,朝著來路驅趕馬車。
這裡離安邑也就是幾十里路,賊兵再如何囂張,也不至於敢追到安邑去吧,他們如是想著。
不過片刻工夫,抱著與他們一樣想法的民眾商旅,匯聚成一條人流,一路驚叫著,往安邑方向逃去。
來的,並不是什麼賊兵,而是南匈奴新晉的單于於夫羅,和他麾下的一千五百精騎。他原本是跟白波賊郭太混的,此次與西涼軍合兵一處,攻破洛陽,憑功拿到朝廷的封賞,急急忙忙地辭別李傕郭太,想要率軍趕回美稷,重新奪回屬於他的部落。
於夫羅掌控南匈奴,對入主洛陽的李傕和郭太來說,多了一個外援,也是件好事,因而雖然他們都心底裡明白,這個時候放任於夫羅率精騎離開洛陽,一路上劫掠騷擾州郡,只怕是必然的事,可畢竟利大於弊,還是慷慨地放行。
於夫羅還是很有眼色,一直到進入河東郡治,才開始本性畢露,縱兵一路劫掠。他麾下盡是精騎,來去如風,各地郡兵往往還沒來得及聚集,他就已率軍一陣風般遠遁。
這次趕來鹽池,就是看中這裡的湖鹽,這玩意兒,粗看毫不起眼,但實際上,卻一直就是緊俏貨,即使手裡有錢,也有價無市。
看著眼前驚慌成一團的小鎮,以及小鎮背後捲起的煙塵,於夫羅駐馬提鞭,得意地哈哈大笑,手中馬鞭遙遙一指,頭也不回地令道:“豹兒,逃的這些人,就交給你了,注意,一定要抓活口,這裡都是些商旅,帶回去,贖身錢,可是少不了的。”
劉豹正是於夫羅的長子,年僅十五歲,卻已人高馬大,勇猛過人,更奇的是,他滿臉都是濃密的鬍子,與成年男子無異,如此異象,當年就連單于羌渠,認定他這個孫兒將來必有大成。
得父王號令,劉豹滿臉興奮,呼嘯一聲,縱馬疾馳而出,在他身後,百來騎飛奔跟上,個個興奮得大呼小叫,雀躍不已。
“王兄,這裡離安邑只有五十里,還不知呂布是否有離開,咱們還是。。。”
於夫羅揮手打斷兄弟呼廚泉的話,不以為然地擺擺手,朗聲道:“怕什麼,呂布是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