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提出辭行,隱隱提及單福及一眾書院學子對他的態度有失偏頗。
果然,單福臉上立時有些掛不住,訕訕地笑著,道:“這個,使君勿怪,一入書院,足以讓人不問世事……”
“哈哈,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呂某懂得的。不過,正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紙上得來終覺淺,身體躬行方為真,異日有暇,尚請單兄及諸位書院才俊來晉陽一行,呂某鎮守邊陲,抵禦外侮,卻也時刻不敢或忘國計民生,哪怕能得單兄及諸位才俊的隻言片語指點,那也是好的。”
單福臉上的表情,可謂是精彩絕倫。
見到呂布之前,他也認為呂布乃是粗鄙武人,也是生怕呂布來此,是來找茬子的,及至見面,才發現呂布不但態度和善,談吐其實也不俗。
談及河內討賊時的殺俘,以及冀州韓馥與袁紹事,和關東聯軍等事,儘管單福也覺得呂布說得頗有道理,可牽涉到彼此之間的立場差異問題,他還是覺得也就罷了。
呂布最後這幾句,卻讓單福頗為動容,就因為這幾句話,隱隱有指責書院眾學子只顧埋首皓經書海的意思,更十分吻合單福一直以來堅持的看法。
得呂布如此盛情邀請,單福深深一揖到地,答道:“使君盛情相邀,如有機緣,福一定北上太行,見識使君治下國計民生。”
“哈哈,好!”
呂布一把扶起單福,沉吟片刻,自腰帶上解下一塊玉佩,遞給單福,鄭重其事地說:“單兄入幷州,如有事,可持此玉佩,往見各地長官或守備軍,報上呂某名姓,尋求幫助。到了晉陽,單兄千萬勿忘來尋呂某一聚。”
單福原本還有些推辭,可架不住呂布的拳拳盛情,只得接過玉佩,連聲道謝,將呂布送出書院,目送他帶著一眾隨從牽著馬走上一程,才上馬而去,不由面露沉思,手中把玩著玉佩,喃喃低語道:“這位幷州牧,還真是有點意思。”
那邊廂裡,一行人不緊不慢地策馬漫步而行,宋憲跟在呂布身旁,扭頭不解地問道:“使君,這幫書院學子,也太不知好歹了,竟然敢對使君如此怠慢!”
呂布轉頭看過來,目光中帶著些許警誡,答道:“讀書人嘛,身上沒有點傲骨,那才不正常,況且他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要幹啥,有所警惕,也是應當的。唉,只是可惜了名單上的那麼些才俊名士啊。”
宋憲伸手做了個抓握的姿勢,建議道:“要不要屬下帶些人去,抓他們幾個回來,然後使君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不定就可以將他們收服了!”
“收你個大頭鬼!”
呂布手中馬鞭鞭梢在宋憲背上輕輕一點,笑罵道,“這等下作的手段,可別現出來丟我的人,你要是真想為我多做點事,每到一處,就多找當地那些城狐社鼠打探打探當地的情形,才俊,名士,猛將,乃至當地豪右富紳等等,都可細細打探,然後匯總整理。”
說完,呂布在馬上挺直腰背,抬頭看著前路,沉思片刻,繼續道:“必要時,還可以使些錢財,收買一些精明能幹的,組織起來,定期透過他們蒐集當地各種情報,嗯,這事值得一做,你回去後馬上操持起來。”
“喏!”
宋憲咧開大嘴,高聲應諾,能為呂布辦事,他顯得格外精神,格外振奮。
回到陽翟,呂布就難得的空閒了下來,大軍需在此歇上一些時日,主要是等馬超率軍歸來,然後才會匯聚一處,揮軍北上,直奔滎陽。
南陽、潁川兩路大軍被破,這個訊息傳到酸棗,最少需要兩天的時間,如再算上關東聯軍做好出戰準備,再到大軍開拔,怎麼著又要五六天的時間。
因而這段時間,兩萬餘大軍屯駐於此,完全不虞有敵軍前來偷城,況且潁川一帶雖然多山,可地勢仍算平坦,極為立於精騎奔襲作戰,關東聯軍即便接獲軍情,以呂布的看法,他們只怕也不敢貿然出擊。
尤其是如今的李傕所率大軍,連敗兩路聯軍,聲勢之威,一時無匹,酸棗聯軍最大的可能,恐怕不是主動出擊,而是再度與河內聯軍合兵一處,主攻一路。
眾人的猜測,其實離事實真相已是相差無幾,連日來,酸棗聯軍大營裡,沮喪的氣氛,一直瀰漫不散。
自從各路諸侯在酸棗誓盟後,盟主袁紹就回到河內,酸棗聯軍的日常事務,就由奮武將軍曹操操持。
不用說,曹操的心情極度糟糕,酸棗盟誓以來,聯軍可謂聲勢浩大,可如今僅僅不到一個多月的時間,四路大軍就已去其二,這個結果,不啻於是狠狠地大耳刮子摳在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