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袁紹的臉上。
聲勢受損只是其一,另外一個更為現實的問題,則是糧餉。
南陽,豫州,乃是酸棗聯軍糧餉的幾處主要來源之一,這個來源一斷,光靠來自冀州和兗州的糧餉,想要支撐起這麼一支龐大的聯軍,可就有些勉為其難了。
而幽州、青州、徐州和揚州,都因相距過遠,即使州郡有心支援糧餉,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再一次的商議無果後,曹操將自己關在中軍大帳裡,煩躁不安地來回踱步,苦思破局之良策。
直到親兵來報,他才收拾起心情出帳,不經意間發現,原來天色已然微黑。
大營外,得到稟報的各路諸侯,均只帶著帳下大將及親衛,可饒是如此,聚集在一起的人馬,仍然是黑壓壓的一片。
這般情景,往日看在曹操眼裡,那是振奮得很,可今日所見,看著一張張大嘴,他彷彿是看到一個個吞噬糧餉的無底洞,只覺得心裡陣陣發虛。
“稟將軍,盟主所率大軍,已到十里外!”
親兵見曹操似是有些失神,趕緊識趣地大聲稟報。
曹操微微點頭,馬鞭往前一指,道:“好,出發,迎接盟主!”
73 天下英雄半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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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天色已黑,盟主袁紹並未糾結於眾人是否有迎出十里,更沒有糾結於迎接儀式過於簡單,而是簡單寒暄後,即合兵一處,率軍抵達早就設立好的大營。
顧不得路途勞頓,袁紹當夜即大擺筵席,宴請仍在酸棗的諸位諸侯。
哪怕已經嚴格限制了在帳內就座之人的資格,碩大的中軍大帳內,仍舊擺滿了案桌。除開身份尊崇的幾人,每張案桌都擠坐著兩人,饒是如此,仍有近一半的人需在帳外就坐。
好在此時已是陽春三月,春風和煦,還帶著些微的燥熱氣息,要是寒冬臘月,北風呼嘯,帳外就座的這些人,那可就要吃上不少苦頭了。
與一個月前的酸棗盟誓大會相比,此番少了一些人,更多了不少人。
少的人中,最為主要的,就是後將軍袁術,豫州牧孔伷,以及長沙太守孫堅;而多出來的人,最為主要的,則是幽州牧盧植,徐州牧陶謙,青州牧焦和,揚州牧周乾,北平太守公孫瓚,以及如潁川太守李旻這樣的郡守國相。
這些人,要麼是當日因路途遙遠,未曾趕到,如盧植和公孫瓚;要麼是當時仍在猶豫觀望,時至今日才做出選擇,如陶謙、焦和和周乾等人。
如今大漢天下十三州,除卻益州、荊州和交州外,齊聚於此的,有冀、豫、幽、青、徐、揚、兗,共計七州,組成關東聯軍,對抗幷州、涼州和司隸三州為主的西涼軍。
從聲勢上說,關東聯軍可謂是大佔上風,袁紹坐在主位上,看著帳內帳外人才濟濟的興盛情景,與一旁曹操的憂心忡忡相比,心裡說不出來的高興,頻頻舉杯,邀眾人共飲。
他卻不知道,每舉一次杯,奮武將軍曹操的臉色就多難看一份。
這也難怪,如今聯軍的家底,曹操可是最為清楚的人,盟主袁紹的一舉一動,都被他在心中直接換算成需要耗費多少糧餉,這些糧餉運抵酸棗,路上又要消耗多少,最終折算成需要冀州、兗州等地交付多少。
這麼一算下來,他沒有當場摔杯盞給臉色,就已經是忍耐力上佳了。
又一輪酒罷,原本興高采烈的帳內帳外,突然
一下子就沉寂下來,袁紹紅光滿面,緩緩放下手中的酒樽,拿眼左右一掃,端的是大有睥睨天下之勢,正要說話,突然聽到帳外傳來一陣炸雷般的咆哮。
隔得有些遠,再加上那人似是口齒不清,袁紹根本沒有聽清說的是什麼,醞釀半響的氣氛,被這聲吼叫給打斷,眉頭一皺,甚是不虞地問道:“帳外何人喧譁?”
話音未落,一聲毫不輸給方才那人的大嗓門再次響起,他不由得臉色一變。
這次的大嗓門他很熟悉,正是他帳下大將文丑。
幽州牧盧植身後一人站起,碎步來到帳中,朝著袁紹躬身一揖到地,稟道:“稟盟主,先前喧譁之人,乃是鄙人帳下軍侯張飛,待……”
袁紹的目光只是在此人身上一掃,掠過那雙異於常人的大耳,投到盧植身上,問道:“子幹兄,這位是……”
盧植只是微微欠身,尚未答話,那人已迅快地朝盧植再躬身一揖,轉向袁紹,禮道:“在下涿郡劉備,草字玄德,乃中山靖王諱勝之後,忝居盧師帳下兵曹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