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害怕……他是個什麼樣男人呢,我夜裡一點兒都沒睡,從來還沒有一個人讓我這麼……這麼不高興!”
“你說的是誰?”
“這個人,你是認識的!就是拉伊·賴伊。我們的上校。”
“已經不是我們的了。”
“原來,他身上的水泥直到半夜才弄掉。這是他說的。好容易才活了下來——存在著把一位懂行的軍事領導人變成塑像的企圖。”尼涅利婭誘人地哈哈笑起來,以至於桌子旁邊坐著的人都轉過臉來。
尼涅利婭嚐了口杯中的茶水,對著護士大聲喊道:“夠了!你們拿涼茶給我們喝。你們喝了這碗渾水吧。”
由於護士沒有動彈,尼涅利婭一下子就把茶杯從桌子上撥拉到地上。茶杯在水泥地板上摔得粉碎,椅子的後面形成了一大片黑色的茶跡。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畢竟是毫無權利可言的俘虜。
護士走到尼涅利婭的跟前,站住了,揚起了一隻手,看樣子是要打尼涅利婭。而尼涅利婭也感覺到自己做得太過分了,身子一歪,躲過了護士的巴掌——這一切就跟電影裡的慢鏡頭一樣。
“得了得了,”剛巧走進食堂的拉伊·賴伊上校大度地說,制止了即將發生的衝突,“尼涅利婭,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無論什麼事情,都不要急著得出結論。正如人們常說的,住得近並不能成為朋友。”說著,上校笑了起來,他很希望其他人都能一起歡樂地笑一通。
接著,上校走到桌子盡頭自己的座位旁,說:“從今天開始,我們將進行返回原地的鍛鍊。你們在這裡住也住了,我們的麵包你們吃也吃了。這已經足夠了。”
誰也沒有聽明白上校的話。見此情景,上校解釋說:“我強大的國家所進行的偉大實驗即將結束。因此,我們感謝參加這些實驗的外國人,準備讓他們都返回家園。”
“怎麼能就這樣回家呢!”突然,波克列夫斯基大尉急衝衝地發出責難,“我是冒死從那裡跑出來。是的,我是寧願死也要跑出來的,可你們竟然想把我送回去!一個人只能自殺一次,一個人也只能死一次,而我已經死過了。”
“這個問題我們把它留到研討階段再討論,”上校說,“今天要進行最高階的會議。對你們進行研究,你們的命運也不會不受到關注。不過,朋友們,應該明白:我們有自己的問題,並不是你們的保姆。每一個人都應該自己掙錢養活自己。”
喝了一杯茶後,上校邁著軍人的步伐走了出去。
尼涅利婭本想撲到上校面前。她揚起自己的小腦袋,希望上校撫摸一下她的頭,或者是拍拍她的後腦勺,但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儘管柯拉對上校極端厭惡,但當她看到尼涅利婭受到上校的冷落後,還是感到愜意。柯拉認為,尼涅利婭比上校更可惡,因為上校有某種信仰,而尼涅利婭只有忠心。並且,她時刻準備拿自己做交易,就像土豆買賣一樣。
“這很奇怪,”卡爾寧說。他從桌子旁邊站起身來,手裡端著茶杯,走到窗戶前,他說話的聲音很大,柯拉很願意聽聽他到底要講些什麼。
“這很奇怪,”教授重複了一遍,他看見柯拉向他走來,也沒有表示反對,“我覺得加爾布依佔了上風。歸根到底,他們承認加爾布依是這項計劃的主謀。從健全思維的角度看,他們採取的任何針對21世紀地球的行動註定是要失敗的。”
“可如果他們實際上已經決定放棄這些計劃了呢?”柯拉問。
“我不信任這個上校,”教授說,“我想知道的是,加爾布依是否知道這件事。”
“如果我們回去的話,”波克列夫斯基提出了一個對所有的人來說都重要的問題,“那麼去哪裡呢?”
“第一種方案,”卡爾寧說,“所有的人都在他失蹤的那一時刻出現在地球上。”
“可他們在地球上已經死了或者基本上死了!”柯拉嚷道,“弗謝沃洛德在自己的撲翼機上摔死了,波克列夫斯基和公主是從山崖上跳下去了……”
“這麼說,除了完成已經開始做的事情,他們別無選擇,”教授說,“飛到石頭上去,摔成碎片。”
“您瘋了!”茹爾巴嚷道,一那我還圖個什麼?我是同一幫子人一起坐四輪馬車走路的,我從來就沒想過要死。”
“並非我臆造出了這種可能性,從大自然和諧的角度看,恢復原狀,這是最方便可行的。”
“我一點都不明白!”柯拉說。“這裡有20世紀的習慣勢力在作怪,”卡爾寧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