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去,惹了禍自己當唄。房子已經給你們了,你們就放心住著。”小老頭一臉慈祥地說。
“說的那是嘛話,親戚還能不幫襯一把?榮嶺已經同意賣房了,你就別瞎摻合了。到樓下小賣部買兩瓶啤酒,晚上你們喝點兒。”大娘一推老伴兒。
“媽,我去吧。”秀蓮轉身要去。
“你去看孩子。就讓你爸爸去,他在這兒把事再攪黃了。我瞅見他就生氣。”
“還是我去吧,我有零錢。”徐志遠從兜裡掏出一把小面值紙幣,一枚鋼蹦從手指縫裡掉了出來,他邊說邊彎腰去撿。
“你別去,咱們接著說事。晚上大娘炒個菜,把你哥也喊來,你們喝幾杯。”
大爺站起身,嘆了口氣向門外走去。徐志遠直起腰來,看著老人遲緩的腳步內心一陣酸楚。大爺的背有些彎了,還有不知是舊褲子走了形還是腿伸不直,膝蓋部位竟也稍許彎曲著。
“你大爺不容易呀,把房子給你們的時候我們家販鳥的生意正火。我們家兩屋子連同廚房廁所都是鳥,當時得值個二十多萬吶。可突然間鳥市垮了,那些鳥加一塊也不值兩萬了,唉。”大娘邊說邊嘆氣。
“家稱萬貫,帶毛的不算。”徐榮嶺也嘆道。
“打那以後,你哥哥總埋怨你大爺:把房子給他們家幹嘛?他們家倆大學生,都不少掙。”她抹了一下眼淚繼續說。“打這次志達出事用錢我們才看出來,現在房子最值錢。當大爺的就得為家裡操心。家產分不均,挨兄弟哥們忌恨,挨家里人罵。”
“不能罵老人吶。”徐志遠說。
“不應該?你們年輕人還有不罵老人的嗎?”大娘忽然急了,指著徐志遠數落起來,“你們專門罵人家小媽媽和大爺。一張嘴就‘操你小媽媽’‘操你大爺’。小媽媽是二奶應該批評,可是當大爺的招誰惹誰了?當大爺的為一家人操碎了心,有誰能感恩帶德念他的好處呵?以後你也是當大爺的,人家這麼罵你你受的了嗎?”
徐志遠被罵得差點兒笑出聲來,急忙繃住臉控制住表情。導致了一股大氣流從鼻腔裡噴出,帶出了兩道鼻涕,他掏出手紙擦拭。
“以後可別罵你大爺了。”徐榮嶺對兒子說。
“哎,我記住了。”徐志遠說完後猛抬起頭說:“唉,我沒罵我大爺呀,我感激還來不及呢。好麼,差點兒讓你們給繞進去。”
“我當然沒說你了,我是不滿社會上的風氣。”大娘把後背靠在枕墊上長嘆一聲,淚珠子又掉下來了,“唉,現在說嘛也晚了,我們家倒黴呀。”
徐志遠觸景傷情又悔恨難當,終於下了狠心。他運著氣說:“這房子我不能白住。您等著我回去商量一下,看能出多少?”
“嗯,好孩子。”大娘又止住了抽泣。
郝晨家住在一個色彩豔麗的小區裡。保安戴著貝雷帽筆管條直地站在一個圓臺子上,用手中的遙控器將橫杆緩緩挑起。徐志遠坐的紅色夏利計程車駛進小區停在一個棟口前。
郝晨比外國人還禁凍,四月裡的天兒在家裡已經穿大褲衩光膀子了。他半躺在沙發上問道:“哦?腦子開竅啦,也買房了。什麼地點?說說。”
“離我媽那兒挺近。五樓。”徐志遠坐在側面小沙發上向胖子伸出五個指頭。
“樓層跟楊俊一樣。多大面積?”
“九十七。”
“這麼小!比楊俊的小二十平米呢。退了,換大的。”郝晨說。
“啊?這就要我命了。我滿世界湊錢,愁死我了。我一合計把小房子賣了,添首付裡。十六萬,怎麼樣不少吧?”
“喲,這就賣啦?先別賣,租出去,等房價漲高了再說。”
“我沒心思等。眼巴前的事弄利索了好在職場上拼一把。”
“等等,在哪兒拼一把?”
“在外企。我們公司是新建的,有很多升值加薪的機會。”
“別說了,別說了。我找你來就是要給你洗洗腦。跟你說件大事。”
“什麼大事?”徐志遠好奇地問。
郝晨朝徐同學深情地點點頭說:“那天穩居亂亂哄哄,一幫爛仔胡吃海喝沒個消停,我沒來得及跟你說。”他用手扳起一隻腳放在另一條大腿上。因為胖的原因,他翹二郎腿比常人要費力一些,最多隻能把腳脖子搭在另一條大腿上。“我想辭職自己幹。”
“噢。”徐同學靜靜地聽著。
“我不想給別人打工了。剛參加工作那會兒我對前途充滿了希望,憧憬著能混上個經理,拿年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