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公司?抬頭不見低頭見?”
“第一,公司給我的工資很好,一個小會計,當年試用期就四千塊,離我住的地方公交五站地,我捨不得。第二,我生氣也只是一時的。只要你回到長沙,失個戀也沒什麼大不了,張恆禮都失了多少次了,你比他強!我們三個人一起長大,這種事情,都看得開!”
“鍾沛說我還在長沙的時候易續就劈了四個以上!”
我的步子越來越快,不停地走動著。張恆禮跟我身後亦步亦趨,好像我是個年老的人,稍快一點就會摔斷胳膊和腿。
“這些我不知道。我只見過這一個。”張衣說。
“易續以前的郵箱、qq、skype、甚至msn,我都知道密碼。雖然我沒有登入過,難道他不怕我登入嗎?登入了不怕我發現?”
我說完轉身時突然看到落地玻璃窗上印出的自己,慘白茫然。
“他只有一個郵箱,一個qq號嗎?”張恆禮說,”連我都知道他有兩個手機,我猜其中一個是隻跟某一個人聯絡的,因為那個人對他,獨一無二。”
“那你們幫我……幫我找找這個獨一無二的人。”我紅著眼眶說。
“易續******……”張衣正準備開罵,被張恆禮打斷了。
“屍骨未寒、屍骨未寒!”
張衣只好默不作聲,雙手交叉,站在那兒像一尊石像,反正她不同意幫我。
“姓張的,你的心太硬了!”我怒斥道。
張恆禮抓抓自己的胸:“挺軟的啊!”
我瞪他一眼,他連忙拿出手機:“我幫你問鍾沛,他要是不知道,就沒人知道了。”
張恆禮撥通了鍾沛的號。
“喂鍾沛,葉惜佳在我旁邊呢,她想問你知不知道易續女朋友的聯絡方式。她知道易續涉案的事了。她就是瞎操心,怕人家請的律師不幹實事!哎,行行,我放外音了啊,你跟她說,她聽得到。”
“葉惜佳。”
“鍾沛,是我。”
“易續的那個女朋友吧,我雖然見過幾次,但是沒聯絡方式。律師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我雖然跟那女孩不算太熟悉,也能肯定她是個情意實在的人,沒什麼好擔心的,別人的家事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我們幫不上忙,就別添亂了!”
“你們有沒有其他同學認識她嗎?”
“沒有。連我都不認識,其他人怎麼可能?這女孩是易續上班後在外面結識的,雖然帶出來見過幾次,可是誰會去要自己兄弟女人的聯絡方式啊?那不是找抽嗎?”
我還有好多話,都堵在了嗓子眼,我喉嚨一使勁,吞到肚子裡去了。
張恆禮乖乖掛了電話,我癱坐到沙發上去。
他抱了個抱枕坐到我身邊,小心翼翼地說:“惜佳啊,你為什麼不能放棄呢?你什麼都不做不了啊!一個蛤蟆四兩力,你二兩不到。”
我懶得跟他費唇舌:“不知道你說什麼!”
”以前我們都不認識易續,那時我們三個相依為命也過得好好的啊,你就接受事實吧,我們回到以前,回到易續還沒出現的時候,你有我有張衣,日子會過得跟從前一樣好的,好嗎?”
張衣也點著頭,說:“對,我們回去,就當他沒出現過!”
她這句話前所未有的溫柔,卻又前所未有的刺耳。
我看著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朋友。易續難道只是一個插曲嗎?就像張恆禮的前女友們一樣嗎?我老了以後,身邊的人只有張恆禮只有張衣,沒有易續嗎?這兩個陪我長大的人才是我生命的主幹嗎?他們說要回去,易續的出現對他們來說真的沒有意義嗎?
“張恆禮,你說的‘過’,是指生存還是生活?”
“張衣,你願意回去嗎?”
我問他們,
“易續沒有出現的時候,我們的日子,是好的嗎?”
張衣的伯伯去世那年,我們16歲。
表面上活下來的張衣,卻在心裡成了半個殭屍。
跟我在一塊兒的時候,她是個說悄悄話的朋友。我們有共同的兒時的記憶,共同對於失去的傷痛,重逢後又共同成長,就算曾經失去聯絡的日子,透過你講給我聽我講給你聽,也能形成同步的記憶。
我們有一個只屬於我們倆的小世界,連張恆禮都不被邀請進來家鄉。我們會在張恆禮不在的時候跟蹤長江流域抗洪救災的新聞,看到房屋倒了、農田淹了,人們流離失所了,一遍一遍看到對方眼裡的疼。
她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