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眼神給的提醒不明確,就說:“張衣,林木森給我培訓過工廠出廠價和fob的區別。我們籤的條款不一樣,可不是給我錢,你的責任就算完了。我們是fob,你的責任不是出了工廠就算完,得負責到港口!”
“你說什麼呀?”張恆禮疑惑地說:“我怎麼聽不懂。”
“公司的事,你不用懂。”張衣說。
張恆禮又拉著我說:“你就那麼相信那個律師啊?律師也不是萬能的,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被處決的人?”他吞吞吐吐地說。
“易續不會的。”
“誰能保證?”
“他要是被處決,我就駕崩!”
我話音剛落,一個耳光朝我的臉上甩下來,力道之大讓我的整個頭偏向右邊,打得我都落枕了。張恆禮趕忙拉住勃然大怒的張衣,林木森也從車裡面竄出來:“這是幹嘛呀這是幹嘛啊,餞行不用這麼激烈吧?”
我摸著被打得火燒的半邊臉,問:“我說錯什麼了?”
“你太不爭氣!”她怒不可遏。
“你這樣說我可走得不踏實!”我也生氣地說。
“你敢為了他死我就先把你打死!”張衣說著又要上來,被張恆禮死死抱住了。
林木森見狀,趕緊把我往車裡塞。
“謝謝送行,感恩,走了!”他一邊說一邊坐到車上,安全帶都沒來得系,就發動車子一溜煙帶著我逃了。
發簡訊的人
“這告別,哎呦喂,激烈啊!”我們遇上紅燈,林木森為了緩和氣氛,說。
“辣椒吃多了,副作用。”我揉著疼得不行的臉說。
“你也真是,得罪她幹嘛啊!”他瞧了我一眼,說,”也怪我,應該給新同事普及辦公室常識這個女的,全公司沒一個人敢得罪她!但又拿她沒辦法,財務部梁經理喜歡她,財務部人事部那些得罪人的事,全由她出面,經常一個人單挑其他部門幾十個人,還從沒輸過!你看吧,你才來公司幾天?就被她削了!”
我悵然若失地說:“我跟她……本來就認識。”
“哦,我忘了,哎,這些天忙糊塗了!哎,她以前也這麼厲害嗎?”
“比以前好多了。你們梁經理喜歡她,就算是一大進步。”
“也就梁經理了。你看她一個男人都沒有!”
我沉默著,不想說話。林木森又意猶未盡地說:“被人甩耳光,不爽吧?”
我低聲道:“心冰涼冰涼的。”
他拐彎開到一個超市停下來,買了兩個冰棒回來。
“我剛說心涼你還讓我吃這個?”
“給你敷臉的,趕緊消腫吧,後天見供應商了!”
我把冰棒按在臉上:“有種受冰災的感覺。”
我用眼角瞥他一眼,說:“跟我說說易續暖暖吧!”
“說他我也說不出什麼好話啊!張衣不是跟你說了我是他的死對頭嗎?”
“壞話我也愛聽,我現在只求他活著出來,其他再壞的話都算好話,關於他的,都是好話。”
“行了,話茬子都跑到羅馬去了,哎,看在你貢獻了一場精彩的肉搏戰的份上,我就破例,跟你說說另一個男人吧!”
“千萬別說假話,也別說我已經知道的。”
“我說的啊,你還真可能不知道!男人和女人看人不一樣,出了社會的人和學生看人也不一樣。你看易續怎樣?溫和、體貼、窩心。這些特質在我眼裡鑽不進縫。我看到的,是他的虎獅之氣,你知道為什麼別人以為我跟他的關係不好嗎?因為我曾經覺得這公司沒發展,一氣之下在公司會議上當面辭職。是他一連四天到我家去,用長達25頁的計劃書告訴我公司將會怎樣改革怎樣發展,三顧茅廬,他還多了一顧。我回公司,他對外宣稱是老闆勸回來的,給了我面子,還留了老闆的權威。按照以前的說法,易續算是個‘少東家’,我就是個冒腦袋跟少東家對著幹搶權勢的人,業務好脾氣也不小,提意見提建議從不留面子。人能假一時,假不了一世,時間越長,我也就越相信他,私底下的關係也就越好,其實後來我們倆明面上關係也不錯,可是別人不相信啊,以為我們在做表面文章,就像停在海中央的大輪船,表現風平浪靜,水底下螺旋轉得緊呢!”
“他這事沒跟我說過,他幾乎沒跟我說過工作上的事。”
他略顯遲疑地說:“男人嘛,有很多事不願跟女人說,而且……哎,你就是他在德國睡覺打鼾的女朋友吧?”
“這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