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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娘簡直看不下去一對年輕人的情態,將魚鱗颳得咔咔作響,居然也未能打斷這兩個。
夏季的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一時風雨驟停,雲層散盡,天光又明亮起來。一向清澈的漢水多了幾份渾濁,菱娘伸頭向艙外看了一眼,縮回來笑道:“水位漲了。如此,便能早些到江夏。”
劉蘇心裡盤算,先與沈拒霜取得聯絡;隨後趕往洞庭,與雲家少主一晤。之後……究竟是先動千煙洲,抑或鶯歌海?
是夜,劉蘇從榻上驚醒。
自三年前劉羈言為換得衛夫人替她解毒而離開,之後她淪落金陵,接受襄王趙翊鈞贈予的金餅。隨後,她被群丐圍攻,搶走衣食財產,又幾乎被侮辱……從那之後,她便沒有一夜安睡,幾乎每一夜都會從夢中驚醒。
但這一次驚醒她的不是噩夢,而是……“無咎?”
因是貨船,供人居住的艙房並不多。能為他二人單獨騰出一間已是特殊待遇,因此劉蘇與無咎兩人共住一間小艙室,只在艙室兩端各放了一張窄窄床榻,中間隔了簾幔几案。
無咎很少做夢,他罕見夢境中,只有一望無際的大霧。但這一次,他夢見……有人在等待他。
他在漫天大霧中行走,有人在叫他,那個名字他聽不清,但絕對不是“無咎”。可他分明地知道,那是有人在叫著他的名字,等待他。
他試圖走近,試圖看清那是誰。但這很艱難,他迷失在茫茫霧氣中,四面八方都是那個人的嘆息,令他一陣陣心悸。
醒來以後,無咎再也無法入睡。他怔怔半晌,起身走到狹小艙室的另一端,撩開青布床簾,盯著那個陪著他許久的姑娘,無端覺得,夢裡那個人的臉,就該是眼前這一張。
艙室裡沒有點燈,僅有的光亮來自穿過明瓦窗的朦朧月光。無咎不曾發現自己在這樣微弱的光線中仍能毫無阻滯地端詳她,因為她睜眼後,亦是不費力地看向他。
她被驚醒時,渾身蓄力,隨即反應過來是他,便撤了瞬間湧至雙臂的大量內力。也不起身,就躺在那裡,伸手握住他的,聲音軟軟地叫他:“無咎。”
在他想不起的很久以前,她一定還用別的名字稱呼過他。無咎偏頭想了想,俯身將她往裡推了推。
“!”少女的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