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商行的少爺,一個過繼給了舅舅家裡,去年就改了姓柳送進皇宮了,李玉馨姐妹不光是想報復我們家這麼簡單,她們家還想著翻案呢。”
玉潭的心砰砰直跳,腦中靈光一閃,感覺有什麼地方被自己疏忽了,低頭尋思一回,“我當時腦子亂了,也沒想多問幾句,趙夫人也不肯多說,我們沒有這樣的交情,半遮半掩的幾句話,已經很給我面子了。”
找回了一些神智,慢慢的思索起來,“四嬸的一個親戚就是吳家的,她的什麼七拐八拐的親戚嫁給了吳家的偏房,那年也興頭過,難道是李玉馨收買了四嬸給祖母下的套?三嬸、四嬸原來就肯奉承她家,看她如今過得好了,又貼上去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玉潭又是好半晌沒說話,只是揉搓著手裡的帕子,慎哥兒看得擔心。
“趙夫人是呂良的表親,呂良和呂先兄弟不和你知道嗎?”
那就是呂家的恩怨了,威遠將軍呂良是原配嫡子,立下了赫赫戰功,呂先是續絃生的嫡次子,自幼就是混賬的性子,文不成武不就的,仗著父親的寵愛花天酒地,也不把嫡親的兄長放在眼睛裡。
這都是公開的秘密,慎哥兒就說,“我知道啊,二姐姐你說他們做什麼。”
“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我和李玉馨是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她心裡比我有主意,從小就有些手段,那年她家從宅子裡搬出去,不是連爹爹也沒察覺?按說她這回算計我們家這是私密事,我只是奇怪趙夫人怎麼會知道。”
慎哥兒笑了,“二姐姐你想那麼多做什麼,也不外幾種可能,也許是呂良一直盯著他弟弟家裡,發現了就告訴趙夫人,趁機向你買好,也可能是李玉馨連趙夫人一起算計了,也可能趙夫人就和她是一夥的,告訴你只為了噁心你呢。”
玉潭苦笑一下,“你這話等於沒說。”
“二姐姐你管她究竟想幹什麼,咱們家小心就是了。”
玉潭幽幽的說著說,“我和李玉馨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後來我們就鬧得生分了,那年張督統家裡她穿著男裝,還故意和我說話,想讓那幫小子誤會,你那時候太小,你還記得嗎?”
慎哥兒笑道,“我怎麼不記得呢,我還說她是爹爹跟前的小丫鬟呢。”
玉潭也笑了一下,伸手反握住慎哥兒的手,“人小鬼大的。”
“我瞞了這件事沒告訴爹爹,我也不知道對不對,我小的時候她也肯護著我,也對我好,後來爹爹襲了爵,她忽然就不肯搭理我了,我也隱隱猜到一點,娘也和我說過一點,後來就聽說她給人做了妾,我再也見不著了,我也說不出來心裡的滋味,要不是伯父忽然間沒了,她還是侯府的嫡出小姐,”
“二姐姐你沒做錯,”慎哥兒笑道,“姐姐心腸好,你當年放過李玉馨,給了她一條活路,你又不是要她感激你,李玉馨怎麼樣那就是她的事了,我們兩房的恩怨說不清楚,當初是父親虧待了她家,她心裡怨恨報復我們,我們家要是再報復過去,越發糾纏不清了,可也不能由著她害我們,姐姐只管放心。”
看二姐姐神情倦怠,慎哥兒翻身半跪在榻上,“二姐姐你先躺著,我給你按按頭,你就能舒服一點了,我給爹爹寫封信,先看看爹爹怎麼和祖母說,這件事叫言官知道了參他一本,他也沒臉見人了。”
玉潭躺在那裡,拿帕子蓋在臉上,“你讓張順家的再到府裡去一趟,告訴我娘讓她放心,我會護著妹妹的,再悄悄的和彩蝶說了,彩蝶也能防著這訊息不讓母親知道,也省的我娘傷心。”
慎哥兒連忙答應了,玉潭也不再說話,就像是睡著了,不一會帕子就陰溼了一片,慎哥兒也不勸什麼了,只是跪在那兒幫她按摩,屋子裡靜了起來,間或有一聲微不可聞的抽噎。
房門一開,方子意挑簾進來了,一襲深藍的棉袍,也沒穿大氅,臉上寫滿了濃濃的擔心,“你們說什麼梯己話呢?”
慎哥兒笑道,“姐夫是過來還我銀子的。”
方子意伸手指著他笑,又看著玉潭躺在那,急得忙問,“出、出了什麼事了,你姐姐怎麼了?”
玉潭擦乾了臉上的淚要坐起來,方子意連忙上前按著她,“你躺著歇、歇一會,我們慢慢說、說話。”
方子意搓了搓凍僵的手,看著她通紅的眼睛,“我聽說你不舒服,潭兒你哪、哪裡不舒服了?慎哥兒你姐姐怎、怎麼了?”
玉潭虛弱的笑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就是心裡有點不舒服,你看你連大毛衣服也沒穿就跑過來了,服侍你的人也不幫你想著,瞧你臉都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