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親又玩這招,李鳴唯氣得額頭上的青筋亂蹦。
偏偏那婆子不識趣,直著嗓子嚷著,“老夫人撞見鬼了,夫人過去找老夫人索命了。”
玉潭上去就給了那婆子一巴掌,哆嗦著指著婆子恨得說不出話,夫人這邊的丫鬟僕婦也都恨壞了,夫人剛走就糟蹋夫人的名聲了,還好李侯爺這回總算明白,還知道大局為重,命人捆了那個造謠的婆子,打發郭新成家的過去照顧老夫人。
又有壽材等事,因老夫人嫌晦氣,李鳴唯又沒在府裡,他也不是操心辦事的人,這些竟然都沒準備,事到臨頭才覺得千頭萬緒的煩難,只是吩咐郭新成趕緊忙起來,府裡沒個妥當人照應不行的,府外又有一堆事情等著,李侯爺練兵是個行家,遇到家裡的庶務就頭疼,下人過來請示,李侯爺不耐煩的說,“這些問本候做什麼,你們只管忙起來。”
李侯爺只在那兒跺足捶胸的大哭,玉潭又有身孕,李鳴唯也不敢求女兒幫忙,慎哥兒他還小呢,他哪裡會辦這些事情。
慎哥兒也不搭理哭成淚人一般的李侯爺,只管在外院指揮,又是派了人通知天后宮的茶師傅趕緊過來,又命人到附近租賃的宅院裡抬過來棺槨,香燭紙馬什麼的都是齊備的,郭新成一開始還想自己做主,幾件事過手再也不敢小看了大公子,嚇得兢兢業業起來,凡事都過來和大公子請示了,玉芳也帶著彩蝶幾個丫鬟忙著,按品級披金蓋銀的裝裹,一時棺槨也抬過來了,玉潭心裡先滿意了,幫底厚七寸,敲擊若金玉之聲,玉潭心裡說不出的感激。
李鳴唯看了也很滿意,又聽說是慎哥兒事先讓鋪子做好的,李鳴唯心裡更滿意了,乾脆萬事大撒手,只讓下人和大公子請示去。
府裡的婆子們分作幾撥忙著,有專管招待親戚們茶飯的,靈前上香添油的,收管茶杯茶具的,還有收祭禮的,專管記賬的等等,家下人等各管一攤也不必忙亂了,秦嬤嬤就帶著一些婆子府裡巡邏,天光微亮,靈棚搭起來了,安國候府哭聲震天。
玉潭哭了一回不肯再哭,又見玉芳和彩蝶那邊也都有條有理,也慢慢的放心了,早飯都沒心情吃了,玉沁眼睛腫得爛桃一般,眯成一條縫,謹哥兒大哭大嚷著喊娘,又把隔夜飯都吐了,玉潭心疼的摟著謹哥兒,這麼冷天,謹哥兒大病未愈,跪在靈前受得了嗎。
慎哥兒把敏哥兒也接來了,披麻戴孝的在靈前跪著,謹哥兒剛跪了一會就讓慎哥兒抱到裡面,交給玉沁哄著,姐弟倆摟在一起哭成一團,慎哥兒又吩咐玉沁謹哥兒的丫鬟婆子,只管幫著照顧好了五小姐和三公子,回頭都有重賞的。
老夫人那邊有點悽悽惶惶的了,半夜嚇了一回暈倒了,兒子也不肯過來,孫子也不肯過來,那幾個孫女沒一個好的,只有玉容孝順,不顧還在禁足跑出來陪著祖母,老夫人拉著玉容的手哭一回說一回,郭新成家的趁機出來,再想管府裡的事物早插不上手了。
侯府辦喪事,先是遠近親友都來了,三老爺、四老爺也連忙過來幫襯著,只是兩位夫人實在沒臉見人,也只好說兩位夫人願心虔誠在廟裡吃齋還願,三日後開喪送訃聞,安國侯府門前白花花車水馬龍,官來官往好不熱鬧,總管太監賀淮章坐著八抬大轎鳴鑼開道過來了,緊接著就有燕慈郡王府、樂善郡王府等派了管事過來弔唁。
龍德殿裡皇帝看著密報欣慰的一笑,蘊兒是個辦事的孩子,他剛多大呢,陸稟跪在那看到皇帝笑了,禁不住再一次說道,“陛下,小殿下聰慧,可是小殿下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陛下點醒他才好,殿下將來要治理天下,不是幫著人家發喪的。”
皇帝看陸稟那個樣子,無奈的搖搖頭,“朕只想合著蘊兒的心意,他又不是不知道輕重的孩子,陸愛卿啊,朕知道你的忠心,蘊兒也知道你的忠心,他和你生氣鬧彆扭罷了,過一時他就好了,你別放在心裡,你也趕緊過去在靈前添一炷香吧,也是幫襯蘊兒一回。”
陸稟賭著氣說,“臣不會過去的。”
皇帝笑笑也不說什麼,只管低頭批閱奏摺,陸稟心裡真的很無奈了,“陛下,殿下的年紀正該好好讀書,要不然就到暗雲衛學著,暗雲衛的人才能有忠心。”
皇帝笑著指著陸稟,“你啊,就是一頭犟驢。”
陸稟被蘊兒耍了都不知道,皇帝心裡滿意的笑了,讓蘊兒到暗雲衛掛名只是權宜之計,皇帝又哪裡願意讓蘊兒真到暗雲衛當差,開啟蘊兒送上來的節略,皇帝心裡也在狐疑,這份節略分明是蘊兒的筆跡,強調暗雲衛理財的重要,洋洋灑灑的上萬言,條理很清楚,不過有些根本就實現不了,有點空中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