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答:“趁他睡夢中,父女二人合力用繩子將他勒死,然後埋掉。”
問:“為什麼沒有屍體?”
第17節:王母娘娘洗腳盆(4)
虎刺梅搖頭不知,再也不肯答話。
我明白,這類案件不能操之過急,要耐下心來,等待轉機,便讓麻勒干將她收押。然後,我獨自一人踱出營房,在小街上吃了一碗米線,信步走向市場。各攤點出售的東西,除了雞鴨魚肉,就是山毛野菜。還有公開出售的鴉片膏,以及煙槍、煙燈之類的煙具。山花籠鳥,野生小動物,隨處可見。在小街拐角處,有一壯年漢子在賣牛蹄筋。我俯下身,剛問了一句:“多少錢一斤?”那人抬頭剛要回答,一看是我,抱著我的腿放聲大哭。似有無限委屈,要向我哭訴出來。一個山東大漢,哭得就像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我很快便將他認出,原來是我的老鄉小黑,乳名黑亮。我勸他止住淚水,有話好好說,便將他帶回營房。
晚飯後,我留他同住一室。一邊飲茶,一邊聽他講述自己的遭遇。這時,山風呼嘯,窗欞咯咯有聲。林鳥野獸,長呼短嚎,充滿山野情趣。
黑亮,原是山東一家銀行職員,因營私舞弊,違反行規而被除名。他自覺在家抬不起頭,便跑到雲南找我,直奔我從前在瑞麗的辦事處,卻時過境遷,早已是人去樓空。後來聽人說,我去了緬甸,便輾轉來到“洗腳盆”小鎮。雲南是一個39。41萬平方公里的大省,漫無邊際地尋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出人意料的是,竟然不期而遇,被他找到了。按佛家的說法,這就是緣分。我早已是年過花甲,也需要這樣一個年輕人,從此將他留在身邊,鞍前馬後跟我吃了不少苦。據小黑講,他在“洗腳盆”已居住半年之久,和鎮上的人都已混熟,但來往最多的卻只有兩個人,都是北方老鄉。一個是山東來的劉通,是鎮上的小學教師;另一個就是遭人暗害的河南人郭興了。3人經常在一起小酌,以慰思鄉之情。小黑說,郭興遇害一事,劉老師可能知道詳情,建議我單獨去訪問他。
次日凌晨,我沿著崎嶇小路,步步登高,向著位於山頂的學校走去。雲貴高原,雖靠近北迴歸線,但因地勢較高,清晨仍感到陣陣涼意。鳥雀開始了黎明大合唱,此起彼伏,聲聞數里。人類的語言不一,鳥類的叫聲各異。動聽的、悅耳的居多,怪腔怪調的總是少數。
我敲門等候,劉老師揉著睡眼,披衣相迎。坐下來後,他直言不諱地告訴我,給果敢政府的揭發信,就是他寫的,郭興被害,絕不是因為吸毒。說著,他從床底下拉出一個衣箱,從一堆舊衣服底下,抽出一支手槍,把槍遞給我說:“這就是郭興留下的!”在輕武器方面,我堪稱專家。一眼便看出,這是緬甸產的大口徑手槍。此槍震動大,發聲響,命中率差,不屬於名槍之列。
劉通老師繼續說:一天夜晚,郭興去後院小解,在暗中看到虎山移開石質豬槽,揭開豬槽下的石板,俯身取出一個方盒,將豬槽、石板恢復原樣,匆匆離去。郭興緊接著走過去,從豬槽下面的地穴中,伸手摸出這把手槍,待要搜尋其他財物時,卻聽到開門聲,慌忙將石板、豬槽放好,藏身暗處。他看著虎山將一個長方形盒子放回地洞,轉身回屋。郭興便越過短籬,跑到學校,將槍交我保管。臨走郭興表示,他要找機會,仔細檢查地洞,看裡面有些什麼值錢物。從此,再也沒有見到他,郭興被害的訊息很快就從鎮上傳開來。劉通老師激動地說:“我敢斷定,這就是郭興被殺的原因!”
在金三角地區,持有槍支和殺人,都不值得大驚小怪。擁有各種武器的人很多,家家必備。至於殺人,更是尋常之事。只有在有人告發時,官府才裝裝樣子敷衍一番;沒人告發,官府便裝聾作啞懶得去問。聽了劉老師的講述,我把槍仍然退還給他,便順原路走回,並不斷盤算著此案如何進行下去。
次日,我讓麻勒幹加派士兵,隨我去虎山家中搜查,因為虎山父女不在家,那裡已有4名兵丁看守。不必拐彎抹角,直奔後院豬槽。鄰人正給虎山家的豬餵食,見我們闖入,驚恐地躲在一邊。我指揮士兵從洞中清出所有物品:計有舊式電臺一部,緬文印刷的檔案多份,軍官證一個,上面的虎山佩中校軍銜,威風凜凜,神氣十足。有了這些物證,一切便不言而喻。
第18節:王母娘娘洗腳盆(5)
金三角的17支割據武裝,互相覬覦對方的領土,有機會便蠶食兼併,向對方地盤派遣情報人員更是常事。世界上任何一箇中央政府,都希望國家統一、領土完整,只要有機會便剷除割據政權,這更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