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說:“我們已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是的,八尺門外的殺伐之聲已逐漸乎息,幾成了呻吟、哀鳴或慘號。
——八尺門內呢?
3.雞毛當令箭
八尺門內殺聲剛起之際,正是陸倔武眼見莫虛洲與陸虛舟互拼身歿之時。
——這也是“浮白神掌”硬拼“神通個八打”的結果。
莫虛洲給一掌打得迸出了腦漿,陸虛舟則身上有十八處同時標出鮮血而亡。
——這兩個本來無怨無仇的人,卻因一個名字的“誤會”,落得如此下場。
然而“跨海飛天”的輕功,卻足可應付“一手三劍”的攻勢。
可是任困之未必應得了邢中散的“跨海一擊”和“飛天一博”。
邢中散和任困之交手之處,驚起漫天羽毛,沒有人可以靠得近去。
羽毛便是邢中散的武器、兵器、利器。
——他所修練的輕功便則作“重若鴻毛”。
羽毛髮自他抽裡。
他自己則飄飄欲仙,就如無垠天地裡的一根羽毛,一點也不被影響、不受拘束任困之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的視線常為羽毛所蔽。
他的心神已開始紊亂。
邢中散就要出手了。
——殺著總是要留到後頭的。
就在這時,但見一道斬風般的快劍,如雪捲來。
一個子不伶仃、猥瑣涎笑的瘦子,挺著薄利的劍童,向他攻到。
他吃了一驚。
他見過這個人。
小李三天——他原以為這人只不過是個紈絝子弟、無足輕重之徒!
他一見對方的劍法,就打算退身再說。
——他決不是任困之和李三天兩劍聯手之敵。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弓弩振聲同時覺得背後給一物刺中!
那種重刺的感覺,如同給一根九十斤重的長矛刺著!
他卻知道那本來是絕不可能的。
因為“射入”他背裡的事物,正是他在格鬥時撒放出去的一根羽毛!
——那隻不過是一根雞毛,但秀過對手挽弓射出去的力道,簡直就像一支長矛!
邢中散立刻就走。
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及時穿出那道點視廳的大門憑他的輕功一旦到了屋外他就可以提氣直奔準也追不到他了他一定得要先逃生再說……
就在這時,逆光的屋外,忽然閃出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就在他的身子在掠過門檻那一剎間(正在向前急掠不能退,而左右是門亦無可閃),箭,就發了出去,射了過來。
邢中散只覺心口一涼——
血光陡現。
血花在空中炸開。
陸倔武看見邢中散的身子在半空一挺,那支箭已穿破邢中散的胸口,直飛七丈八尺三,釘在點視廳繪祥龍獻瑞的石牆上,那支青黑色的箭尾,上面還掛了串血肉,兀自震盪不已,勁道未消。
陸倔武聽說過這兩個人。
——曲忌和李三天。
那是金營派出來暗殺宋方忠義之士的高手。
他知道,遇時也防著這兩個人。
他只是不知道:在這關頭;曲忌竟可以公然出現,助任困之格殺邢中散;這麼說,莫非朝廷和金營……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的“大步流星”突然一擊,突破了“十三大板”的攔截,還一流星錘擊在小梁手中的“六點半棍”上,極渾厚的內力把對方擊飛出去。
擊飛出牆外。
小梁在沒來之前,確是喝了些酒。
他的酒喝得愈多,就愈能打。
他只氣在今天鍾夫人不許他多喝酒,怕他誤事,所以功力打了個大折扣,一直覺得未能揮灑自如。
他苦纏陸倔武,無論怎麼猛攻,都攻不進去;陸倔武猝然反擊,勢無可當,眼看就要遭殃,沒料到卻給自己“躍”出了牆外——這時候,他倒真的有點覺得令晨自己似乎還是喝了不少酒。
——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邢中散、莫虛洲都死了,救龔俠懷是無望的了——何況,龔俠懷也似並不在這兒,自己還是先逃了再說。
於是小梁轉身就逃,那些公差、刑捕要抓這個滿嘴酒氣的人,還真不容易。
陸倔武暗自用巧勁送走了小梁,馬上暗運內力,使得他原來曾給王虛空和丁三通重創過的左頸和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