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活著回來,那麼、誰去救龔大俠?殺人其次,救人至要。單是葉紅那書生,我看辦不了什麼大事。不管史彌遠、沈清濂還是陸倔武、陸虛舟這些人,都奸得來十分得勢,都是決不好惹的人物……所以說,不論忠奸,要是好得來不得勢,好也沒有。時紅只不過是個不得勢的忠俠,又怎能對抗得勢的好人?指望他,不如由我們來替天行道吧。他是世家公子,反而顧慮多,自縛手腳,不如咱們都是自來自去自了漢!你現在明白了未?”
丁三通怔了半晌,才愣然說:“明白了。可是我就不明自我們為何要蹲在這裡跟老鼠、臭味一起論道理!”
“嘿!”王虛空豪勇地道,“我們又不是龔俠懷,決不束手就擒,就憑這些人,也休想逮住我們!”
“可是,咱們也不能在這裡蹲到天亮!”丁三通只覺傷處還是痛得打內戰似的,”何況,全城的狗腿子都在搜捕咱們、我看,‘談何容易’那四個小畜生也一定知道咱們來了,咱們可不能不防著點!”
“你真道我沒地方可去嗎?”王虛空大刺刺的說:“三通,在家靠兄弟,出門靠——?”
“朋友!”
“對!”王虛空做然道:“朋友我有的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老友三五群!你懂了未?”
“懂是懂了,”了三通這才放了心,不忘了刺他那位大師兄一句:“我只是不懂你為什麼常把一句話說得顛三倒四、七零八落、陽奉陰違、乾坤錯位的!”
“嘿嘿嘿!”王虛空不像是在笑而是像講出三個“嘿”字,“一,這是我說話的風格:二,這是因我有性格;三,也許我故意說成這樣,好考考你們的腦袋,好教你們不可小覷了我的智慧,四,說不定哪句才是我的真話,真話總是要說得複雜深奧一些,才會有人重視!”
王虛空大叫變成了大吼“扯呼就是撤!”
“撤個屁!”了三通也理屈氣壯的道:“你見色忘義!有女人你就不敢打。咱們殺不了姓陸的,怎麼救姓龔的?!我是寧死不撤!”
“你才不但是放屁,而且還是放王八屁!”王虛空又從吼的音量轉成了咆哮:“做人千萬要曉得:不成功、毋成仁!救龔俠懷,路子還多的是!你不撤,我撤!”
說罷就走。
臨走還向嚴笑花罵道:“妖女,你害慘了龔大俠,總有一天咱家一定找你算清這筆帳!”
玉虛空說走就走,丁三通一見,也老實不客氣的撤腿就跑。
這兩大高手一心闖出虎穴,一刀一斧,陸家莊壯丁更無一人可以攔得住他們。
陸倔武內傷未平息,一時也出不了手。
嚴笑花一聽他們是為了龔俠懷而來的,手都軟了。
“我就是伯會這樣,”陸倔武捂著胸說,“我剛聽到訊息,‘紅葉書舍’的葉公子四出託人說項,多方營救龔俠懷,反而引起了沈清濂的疑忌:既然龔俠懷是清白的,何以不待決審,就到處行賄打點?他因而派遣大保飛騎呈報史相爺,據說史相爺傳令要延至端陽才提審龔俠懷,這期間他要任困之和陸虛舟向他密報龔俠懷的案情……,這事只伯得越弄越槽了,而今又經這兩個傢伙一攪擾,只怕……”
陸倔武一聲嘆息打了句號。
他看出來嚴笑花明眸裡有淚意;他極不願這淚意會流去了他心中最珍愛的美麗女子。
這嘆息換來嚴笑花滿懷的憂心仲忡。好像是知道自己患了一切不治之症的特徵,而又未診斷出到底是不是絕症前的憂患。嚴笑花惟一可以掌握的只有自己的直覺了:她覺得自己的靈犀才不會騙她。
勻松倨廴碩啵?
“闊斧”丁三通卻有挨欺受騙的感覺。
他和王虛空一掠出“陸家莊”,便看見幾條火龍直趨陸府,人聲沓來,馬嘶人吆,一看便知是陸家的人報了官,班房捕快和衙役民團趕將過來剿匪抓人。
他倆藝高膽大,自是不怕這些公差,但一是不想給纏上難休。二是不想在這負傷之際再戰,三是不欲多殺無事,四是更不願在此時此際遇上他們視為大仇的“談何容易”四人。
因下過連綿的雨,地上都是溼漉漉的。他們賓士極快,但仍是給民團地保梢上,拉隊追來,一時大街小巷,唿哨四起,水畦地上映著火光閃動,人影起伏,就是要追蹤這兩個膽敢夜闖陸家莊的刺客。
丁三通與王虛空閃閃躲躲、藏藏匿匿,那幹差役也真尋他們不著。王虛空隱在暗弄的牆影裡,見七八個團役隨著名觀察尋覓而過,他急乎乎的低聲罵道:“狗日的!要是真的撞到‘刀一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