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韌性,鐵器也會格外鋒利,永不落鏽。
“倘若我告訴你,其實當初先帝亦有得到此物的心思,卻因為裴家頑固不堪而動了殺機,你會怎麼想?”景王妃將裴家遺物的秘密說了出來,末了,卻問了寧慈這樣一個問題。
寧慈沉默不答。
景王妃笑了:“你可還記得,先前在大殿之上,你雕出睡佛的那一刻,說過什麼話嗎?”
寧慈的睫毛顫了顫,她幾乎不用想,自己的那番話便已經浮現腦中。
她說了,大周的帝王,為了國泰民安,為了江山社稷,可以是慈悲的佛陀,卻也可以是令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的修羅。他會對別人狠,更會對自己狠。
“你看,其實每個人都會為了自己想要的而不擇手段。我活在這個地方,看到了太多太多的血一般的教訓。所以,我從不會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景王妃雙目無神的望著外面,嘴角隱隱約約浮現著笑意。
“倘若我們真的會被押到恆羅,你這一生都見不到承燁,你可會傷心?”景王妃轉過頭望向寧慈,聽不出情緒的問了這樣一句話。
寧慈扯了扯嘴角,不遺餘力的回覆:“那王妃也見不到寧王,又會傷心嗎?”
景王妃忽然笑了起來,笑的眼角都出了淚花:“怎麼會,我不是一直都在他身邊嗎?”
寧慈一時間有些分不清,她說的是不是那個假冒的王妃。
江承燁十分迫切於盡快完婚,這些日子,寧慈和景王妃都被關押在郊外的宅子,寧慈計算著天數,心裡無可避免的一天比一天要絕望。
雲霄川圖謀不軌,江承燁是知道的,江言也是知道的。可是一旦江承燁真的被假寧慈迷惑,無暇再顧及江言,雲霄川會不會真的得手。
這樣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寧慈沒有得到京中有任何動亂的訊息,相反,她每一日都會聽到有關大婚的程序,有關那奢華的彩禮和用了整個汴京的裁縫和繡娘縫製出的華美嫁衣……
同一時刻,寧王府中的世子房中,糾纏在一起的男女彷彿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寧慈”蛇一般的纏在江承燁身上,汗水淋漓的喘息,使盡了所有的功夫,將彼此帶入了仙境。
江承燁緊緊地擁著她,兩人的歡好聲音,即便是那房外停在枝頭的鳥兒,也會羞紅了臉……
大婚的那一日,終究來臨。
在被關押了將近十日之後,寧慈和景王妃被帶離了宅子。
寧慈和景王妃的腿腳已然痠麻,兩人被帶到一副棺材前,捆綁著被塞進了同一副棺材中。點著穴道,棺材底下有出氣孔,當棺材被釘死的那一刻,景王妃眼中流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大婚行禮之時,城內外會有煙火炮竹響起。
寧慈出嫁,已經接近了公主出嫁的陣仗,屆時會有宮門口發放喜餅和紅包,勢必造成全城百姓的轟擁,所有的注意力都會放在維護婚禮無恙的護衛上,而城門外的郊外,出關關卡會鬆動許多。
感覺到了棺材被拖動,寧慈隔著木板,聽著外面的動靜。
雲霄川是個十分謹慎之人,也許是因為連城煜終究和寧慈打過交道,所以押解她們離開汴京,去到恆羅的任務,他並沒有交給連城煜。
漸漸遠離汴京的路上,寧慈聽到了禮炮的轟鳴聲。
她忽然響起被擒走的那個晚上,她和江承燁一起看著宮中的煙火,想起了三年前分開的那個夜晚,他們也是一起看了煙火。而在三年之後,依舊是煙火的夜晚,她離開了他。倘若真的去到了恆羅,江承燁會不會真的將假寧慈當作她,就這樣一生一世,而這個遺憾,只成為她一個人的?
她又想起了三年前,她被鄭澤裝進了棺材裡,要將她帶走,那時候,江承燁猶如神兵天將,將她救了出來。
可是今日,他大致不會來了。駛動的那一刻,已經表明他此時此刻正在與另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拜堂成親……
寧慈側過頭去看身邊緊挨著的景王妃,卻發現她有些失神。
就在這時,天空中真的響起了最後一聲轟鳴!
電光火石間,寧慈彷彿覺得那轟鳴直直的從天上撞向了棺材的木板,轟的一聲,整口棺材都為之一振,景王妃受了驚嚇,發出了嗚嗚的喊聲,棺材口被破開的那一刻,寧慈條件反射的使盡了全部的力氣,扭過身整個人擋在了景王妃的身上!
“快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焦急的吼著,下一刻整個棺材都被翻開,她們終於重見光明!
連城煜動作飛快的將兩個人撈了出來,寧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