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3 / 4)

小說:挽瀾記 作者:青詞

剛想吹了蠟燭,忽聽潘濯輕聲道:“別熄。你轉過去。”一隻手覆上肩膀,慢慢地推。景昭疑道:“怎麼了……”還是順著那隻手的力道朝外側身躺下了,背對著潘濯。景昭心道:覺得不好意思麼。剛想再往外挪挪,好讓開些距離,那隻手卻摸上了身側,去解中衣的衣結。

景昭將那隻手一把攥住,輕道:“子淵……”潘濯卻突然硬了口氣,肅然道:“別動。”手仍是抽回來,利落地解了衣結。景昭明白他要做甚麼了,嘆氣道:“不用解了,你瞧不見的。”潘濯不做聲,不依不饒地將他的後領口往下拉,露出脊背來。

果然看不見。因為背上還是一片厚厚的繃帶。

沉默了一晌,景昭輕喚:“子淵?”衣服被重新拉起,身後的人輕輕地貼上來,手臂纏到胸前,額頭靜靜抵上他的後頸。後背隔著繃帶和布料仍能感受到清晰的心跳。

景昭抬頭吹熄了床邊的蠟燭,轉身緊緊抱住他,吐息相聞。黑暗裡相擁的身體,更能感受到彼此的溫暖。

如此過了月餘,潘濯終於養的差不多了。於是再也閒不住了,各種訊息密報時局政事又一摞摞地堆到床頭上來。景昭知道阻不下來,也就時常陪他坐在床邊看,還同從前一樣商量謀劃。

九月二十八,立冬已經過了七日。

這天景昭回來的時候,潘濯既沒看書,也沒看文書密報,就空著手看著門口,好像專程等他回來似的。見他進門,又一直拿眼睛隨著,這種眼神很熟悉,一般潘濯要算計誰,設套支招就時常帶著這種眼神,有點似笑非笑的意思。

景昭坐上床沿,給他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笑道:“終於閒著了?”潘濯勾了一下嘴角,這個通常不代表歡欣愉悅,而是代表某些人要小心了。於是景昭小心地問道:“怎麼了。”

潘濯忽道:“看到份邸報,六日前烏庫開始發兵渡金川了。”

景昭眼神閃了閃,接話道:“政事糜爛,邊情緊急。父皇已是無力顧及金州了。若是丟了,也就丟了。”

洵江蜿蜒若“幾”狀,西面隔開的就是烏庫佔據的西疆五州中的四州。金川是洵江北側的一條支流,在江北蜿蜒流出復又流回洵江,生生圈出一塊金州來。金州雖屬西疆,卻也依借山河之利與守將的悍勇,未曾被烏庫諸族奪去,至今仍是坤朝的土地。金州守禦艱難異常,雖有金川環繞阻敵,卻是三面圍困,唯一對著坤朝的一面還隔著洵江。

烏庫安穩數年,此次突然發兵越江,便是想一舉奪了金州。更遠一層想,烏庫野心定不止於此,金州入囊,如此便可直面州南的洵江。此段江面最窄處不過五丈,以奪取的金州為依託,便容易撕開洵江南岸的防禦,由此可長驅直入,再吞坤朝剩餘的沃土。

朝中並非無人想到,卻是無人奏報,上頭要求穩求安,誰又願自找麻煩。

潘濯笑道:“你今晨入宮,聖上可曾與你談論此事。你若為守軍,又應如何?”

景昭嘆了口氣,握住潘濯擱在被外的手。半晌道:“本想待你大好了再告訴你。我已向父皇請旨,十日後領兵趕赴金州。”

潘濯淡然道:“朝中若無人請戰,怕是就得等著金州駐軍全沒,五州盡陷了,你若領兵相救,朝中民間自然聲望大增。自己也能領兵歷練,結交些戍邊武將。更能先景熙一步拿到兵權,站穩陣腳。一箭三雕的好棋,你瞞什麼。”注視著景昭的眼睛,停了一停又道:“難道怕我攔你麼。”

景昭也定定地看住他。半晌,帶些玩笑的口氣打岔道:“不是怕你攔我。怕你捨不得我。”說罷探身去吻他的嘴角。

潘濯略一偏頭避過了,景昭愣了一下。又聽潘濯道:“從前就說要邀你去玉人樓吃飯,卻被這些變故耽擱得一直沒去。明晚你若有空,我們便去一趟吧,只當是送行。”說罷掀開被子睡下了。只朝裡蜷著,再不看景昭一眼。

第二日下了早朝,皇帝調兵的詔命一出,眾人便都知曉了靖王請兵赴金之事,一時間朝堂之上、市井之間都在議論紛紛。

難不成風向終於要變了?

天色漸黑,潘濯起身梳理穿戴完畢,便與景昭乘車出府。

馬車行到路人樓西門,車伕剛勒了一下韁繩,卻聽車裡道:“去南邊。”景昭笑道:“你不止要請我喝酒,還要喝花酒麼。”潘濯瞧著窗外道:“有酒無花,無趣得很。”

兩人下了車,方進了門,頓見堂中的幾個紅裳翠袖好似猛虎下山,攜了數道狷風撲將過來。翠仙姑娘扯住潘濯的胳膊粉淚連連:“檀郎~你可想煞了奴家~你若有個萬一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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