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風雨越來越大,平日視野良好的水岸公園一遇上狂風暴雨,因為前面沒房子,風雨便直擊而來,伴隨著狂風吹落的樹葉在空中亂舞,說有多嚇人就有多嚇人。
嗶嗶,嗶嗶——
對講機彷彿不甘心被她冷落似的繼續響著。
沒聽見沒聽見沒聽見,該死的沒聽見!駱向晚伸手搗住另一邊的耳朵,只用一隻耳朵聽自己的助理小悅說話。
“什麼?好,我知道了,你趕快下班吧,不然等一會兒要叫計程車恐怕也難了。對了,傑森的電話給我……嗯,暫時就照原訂計劃,明天下午兩點君悅飯店,有問題我會自己跟他聯絡……對,明天上午我會進公司一趟……”
叮咚、叮咚、叮咚——
咦?怎麼對講機變門鈴聲了?駱向晚一愣,掛上電話的同時走到大門邊,透過窺視孔看著外頭按鈴的人,竟然是樓下的保全?
“有事嗎?”她沒開門,只是對著門外喊。
“駱小姐,你先生一直站住門外淋雨——”
駱向晚驀地打斷他。“我不是說過不關我的事了嗎?他要淋雨就讓他淋,不要再因為這樣的事來按我家門鈴或是對講機,還有,你聽清楚了,他不是我先生。”
“可是那位先生——”
“已經很晚了,我想睡了。”
“駱小姐——”
厚~~煩人的傢伙!他究竟要她說幾次才肯罷休啊?改明兒真的要建議管委會換一個管理員,這個管理員真的太不識相了,竟然還找到門口來。
想著,駱向晚氣得一把將門開啟,對著門外的人吼道:“你到底還有什麼事?我跟你說他不是我先生,他要淋雨或是要一直坐在外頭坐到天亮都不關我的事,你沒聽清楚嗎?”
真是夠了,一整個晚上她不知道已經重複這些話重複幾遍了,這個人究竟要煩她多久才甘願啊?
又瘦又高的年輕管理員顯然被她的氣勢及強悍嚇了好大一跳,他只是搞不懂,先前明明就是她帶那個男人進屋裡的啊,他親眼所見難道有假?怎麼轉眼間就翻臉不認人到這種地步?果真是——最毒婦人心。
“我知道了,那我就直接叫救護車嘍?”
“跟你說那不關我的……你剛剛說什麼?叫什麼救護車?”正要再次甩上門的駱向晚傻眼了,她一定是耳背才會聽到這樣的話。
“那位先生剛剛突然昏倒在地上,我趕緊扶他到會客室休息,發現他全身都在發燙……我想應該是淋了幾個小時的雨所以才會發燒,他說他在臺北沒朋友,又沒錢可以住飯店,今天晚上根本無處可去——”
“他說他沒錢住飯店?”她氣得咬牙。
有沒有搞錯?他家的錢足以買下全世界的飯店外加數十個小島呢!這個說謊不打草稿的傢伙!
“呃……既然駱小姐不願意處理,那我現在就去叫救護車來一趟好了——”被罵得只能摸摸鼻子認衰的管理員,轉身要搭電梯下樓。
聞言,駱向晚天人交戰不到三秒鐘,迅速回頭拿鑰匙後,便直接穿著身上的家居服跟著管理員下樓去。
客房裡,六尺的大床上躺著一個比床還要長的大男人聶焰,平日便手長腳長、又高又壯的他,一躺上那張本來應該已經夠大的床,竟讓床瞬間變得窄小,就連四坪大的空間也在瞬間被壓縮成兩坪似的,讓和他同待在一間房內的駱向晚竟覺空氣不足而有些缺氧。
聶焰沒有昏迷,但的確全身發燙,一身溼透,看見她終於下樓來見他,小手在他額上、頸間摸來探去,他也裝酷的沒說什麼,靜靜等著她主動開口要他上樓。
她的確開口了,而且還擔心的用眼角一直瞄他,可能怕他突然又“昏倒”吧?
一進屋,他自動自發的走進客房,在她還沒來得及說任何話之前,直接在床上攤平倒下——
呼,舒服極了。
他簡直想象不到這個女人可以狠成這樣,竟然讓他在暴風雨中足足站上六個多小時,如果他沒假裝虛弱的昏倒在地,可能站到天亮她都不會下來看他一眼吧?
天可憐見!他的腳站得都快斷了!頭好重,身體也好重。
“你不可以這樣就睡著,聶焰,這樣感冒會更嚴重,燒也退不了的,快起來換衣服!”駱向晚伸手推推他,見他眉都沒抬一下,擔憂得有些心慌。“聶焰,你聽見我說話了嗎?快起來,把溼衣服先換下來。”
不過,家裡沒有男人的衣服……啊,對了,先前關遠來家裡住了一晚,她好像有幫他準備一套睡覺可以穿的運動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