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鹹武身為全國第一大鏢局的總鏢頭,豈甘敗在繆長風手下,他把喉頭湧上來的鮮血吞下,喝道:“不錯,我正是要和你拼命!”
繆長風一聲淒厲的長笑,苦笑道:“也好,那咱們就同歸於盡吧!”口中說話,手上那半截槍桿便當作標槍擲出去。不過卻不是擲向韓威武,而是擲向他的另一個得力助手石衝,因為這時石衝正在舞著一柄大斫刀向他斫來。
“鐺”的一聲,半截槍桿撞著大刀,大刀墜地,槍桿去勢未衰,“咔嚓”一聲,撞著了石衝的胸膛,石衝是練有鐵布衫的功夫的,也禁不住這猛力的一撞,半截槍桿又再一分為二,是石衝的肋骨卻斷了四根,傷得比徐子嘉更重!
就在這一霎那,韓威武已是兀鷹般的凌空撲下,繆長風雙臂一振,乒乓兩聲,兩個人同時跌翻,可是繆長風一個鯉魚打挺,便跳起身,韓威武卻還是在地上打滾。
繆長風哇的一口鮮血噴出,雙眼圓睜,喝道:“哪個還要拼命的就來!”
韓威武手下七個鏢師,有四個業已受傷,餘下三人,有兩個又是一開始就領教了繆長風的厲害,給韓威武叫他們退下去把風的,哪裡還敢過來?另一個本領較高還沒受傷的鏢師也趕忙過去照料他們的總鏢頭了。
其實只要他們膽大一些,敢於上去和繆長風纏鬥,繆長風一定跑不了。原來繆長風和韓威武硬拼了三掌,受的傷不過是僅僅比韓威武稍輕一些,縱然能夠勉強支援,也是強弩之末了。不過他們都是驚弓之鳥,怎能有這膽子?
繆長風提一口氣,猛衝過去,喝道:“楊牧,你還敢傷人!”楊牧也不知繆長風已受內傷,見他一來,先自慌了!說時遲,那進快,繆長風使了一招近身搏鬥的小擒拿手法,一抓就抓著了楊牧肩上的琵琶骨。
雲紫蘿嘆口氣道:“饒了他吧。”
琵琶骨是人身要害,倘被捏碎,多好武功出成殘廢。不過,練武之人,要害被襲,本能的也會生出反應。繆長風在楊牧的那股反彈之力剛要開始發出之時,掌心輕輕一旋,將他推開,冷冷說道:“紫蘿對你已是仁至義盡,你還要害她,慚不慚愧?”楊牧立足不穩,咕咚一聲,倒在地下。
這一招繆長風若是用重手法捏碎楊牧的琵琶骨,他本身也必將受到對方的反彈之力傷上加傷。不過,繆長風卻並非為愛惜自身,而的確是為了看在雲紫蘿的面上,才放過他的。
只見雲紫蘿面如金紙,毫無血色,搖搖欲墜!繆長風吃了一驚,連忙將她扶穩,說道:“你怎麼啦?”
雲紫蘿道:“繆大哥,你也受了傷了,是不是?我不能再牽累你了,麻煩你給我姨媽報個汛,我恐怕不能跟你走了!”原來她已是油盡燈枯,剛才只是勉強支援的。此時這口氣一鬆,只覺腹痛腰痠,雙腿已是不聽使喚。
繆長風道:“別說喪氣的話,你走不動,又有何妨?難道這個時候你我還須顧男女之嫌嗎?他們愛怎樣想,就讓他們怎樣想好。”反手一抱,把雲紫蘿背了起來,邁開大步就走。
劇鬥半日,天已黃昏,楊牧爬了起來,看著他們的背影在暮色蒼茫之中消失,不由得眼眶微溼,呆立有如石像,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閔成龍道:“師父,一時勝敗算不了什麼,可是繆長風和我們鏢局的這個仇是結定的了。咱們也不愁沒有機會報仇啦!”楊牧恍似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半晌才訥訥自語:“報仇,唉,報仇?”閔成龍從沒有見過師父這副神情,不由得吃了一驚:“師父敢情是瘋了。”
繆長鳳揹著雲紫蘿飛跑,只覺胸中氣血翻湧,腦袋一陣陣眩暈。繆長風強用內功支援,心裡想道:“好在剛才沒有和楊牧拼個兩敗俱傷,否則我此刻恐怕是已經支援不住了。我死不足惜,紫蘿卻依靠誰?殺了揚牧,也不能抵償這個損失!”
幸虧鏢局的人都不敢追來,繆長風跑上了北芒山,到了山深林密之處,把雲紫蘿放下,這才得以喘過口氣。
“繆大哥,你為了我們母子,冒這麼大的危險,我,我真不知道要怎樣感激你才好!”雲紫蘿哽咽說道。
“你先別說話,歇息一會。咱們現在總算是暫時得到平安了。你歇一會,我去找點食物。”
雲紫蘿盤膝坐在地上,目送繆長風的背影沒入林中,心頭不禁思如潮湧,又是歡喜,又是悲傷。歡喜的是自己有這麼一個知心的朋友,悲傷的卻是自己的命運,命運如斯,只怕今世是難以報答繆長風的了。“繆大哥,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惜我的心早已死了。我已經害苦了孟元超,不能再害你了。”雲紫蘿想至此處,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