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摟住他,恨不得把自己的驚恐透過雙臂全部傳遞出去。這幾日,她一直在努力面對發生在她周圍的離奇事情。兇險如影隨行,她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陳實已死,如果哥哥再有事,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
感受不到妹妹的力氣,卻能看到她的顫抖。易向心萬分內疚,卻一時找不出話來安慰。有關殺手的身份,他從沒想過要告訴妹妹。在父母去世後,他選擇了這個黑色職業,只是出於生存的需要。原以為可以生活工作互不干涉,卻還是連累了妹妹。
“哥,你有事瞞著我不要緊。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要去做危險的事,好不好?”左手抓著哥哥的衣服,右手握著貓子的手,易向心透過貓子懇求易向行。
“我不是想瞞你……”易向行輕輕拍著妹妹的後背,面色凝重。他覺得有必要對妹妹說明一些事情,總是這麼瞞著她令他很難受。
可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貓子突然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然後就丟下易向心,徑直去了臥室。失去了媒介,易向行和妹妹無法再交談下去。兄妹倆相視一笑,易向行趁機把妹妹也勸回了房間,讓她多少也休息一下。
等到只剩下他一個人時,易向行開啟了自己帶回來的資料夾。沒想到出現在他眼前的,竟是邢中天的照片。這次要殺的人居然是邢中天,易向行忍不住給了自己一巴掌。早知道要殺的人是他,他一早就下手了!
“該死的!”低咒了一句,易向行拿出打火機,把資料夾裡的東西燒成了灰燼。
邢優整晚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白天他主動提出幫助易向行銷燬羅漢床,本以為只要等個幾天,等到父親出門就可以行動。但當他回到家,才發現這件事已經是迫在眉睫。
因為不知道羅漢床起死回生的玄機在哪裡,邢中天能做的只有不停地獻上祭品,這也意味著他需要不停地殺人。可是殺人不是吃飯睡覺,你不但要有勇氣殺,還要有人可殺。結果邢優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父親在用自家的狼犬在做實驗。
平日裡忠心不二的大狼犬,就這樣上了父親的祭臺。手起刀落,殷紅的鮮血灑了一床,看得邢優胃直抽筋。不知道是那床不接受狗血,還是獻祭的時間不對,羅漢床從頭到尾都沒有反應。邢優本以為可以就此鬆口氣了,卻在不經意間看到父親眼中的瘋狂。
那是被鮮血染紅了的慾望,是不顧一切的殘忍決心。邢優知道,已經深陷其中的父親為了讓母親復活,一定不惜去找活人來做祭品,他會毫不猶豫地將他人置之死地。
羅漢床一天不毀,父親的瘋狂就會加多一分。邢優想著想著,更是煩躁難安,乾脆從床上爬了起來。他要立刻毀了那張床!
決心一定,邢優馬上下樓,從廚房找出吃火鍋用的固體酒精,然後直奔放置羅漢床的房間。擔心驚動父親,他躡手躡腳,進了房間連燈都不敢開,摸索著把酒精倒在床上。
之前殺狗時弄出來的血腥味還未散去,現在再加上酒精,房間裡的味道愈發嗆人。邢優摒住呼吸,藉著打火機的微光最後看了羅漢床一眼,然後點燃了酒精。
固體酒精不會四下流動,所以火勢沒有很快擴散開來,只是集中在一點。淡藍色的火焰跳躍著,慢慢爬向床的表面,原木之中的金色紋理被它照得閃閃發光。
邢優聽到一個“嘶嘶”的聲音,開始很輕微,然後一點一點放大,就像吐著信的毒蛇一樣爬進他的耳朵裡。忍不住想後退兩步,他卻發現自己不能動彈了。就像被施了定身咒,全身的感覺還在,只是四肢不再受大腦控制。
一股香味撫過邢優的鼻尖,那是木頭燃燒時散發的味道。邢優把目光調回到床上,發現床上的藍色火焰中不知何時冒出了一簇紅光,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縷黑煙。
裊裊上升的煙霧,在床的上方慢慢聚集,形成詭異的形狀。
邢優怕了,雙腿不住地發顫,卻怎樣都無法挪動。他憋著氣,血管和青筋從他的額上浮起,原本黑色的瞳孔好像被那紅焰燒著了,變成兩簇跳躍的紅色。
煙霧開始飄移,緩慢地靠近邢優,如同一張開的網,將他包裹在其中。
“不要……”邢優發出一聲哀求。
倏地,黑網收攏,吞沒了邢優的聲音。
夜晚漆黑的森林,藤蔓樹枝交錯而生,猙獰地包圍突然出現的闖入者。
長髮散亂,衣裳襤褸,女人艱難地跋涉,幾度跌倒後都掙扎著爬起來,深一腳淺一腳繼續前行。月光穿過茂密的葉層,星星碎碎地灑下來,落在她削瘦的肩頭,就像給她